就在他低头穿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时,一个压低的、带着急切的声音从一扇虚掩的门后传来:
“……消息确定吗?‘双月同天’之夜?这时间太紧了!”
“上面定的,据说和那边的‘窗口’有关……必须趁魔导师那边还没站稳脚跟……”
“资源呢?城防司那边我们的人能调动多少?”
“放心,兰斯殿下已经打点好了……关键是‘钥匙’……必须拿到手……”
“双月同天”?“窗口”?“钥匙”?
叶辰的心脏猛地一跳。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,指向性太强了!他放缓脚步,屏住呼吸,试图听到更多。但里面的人显然极为警惕,声音更低了,变成了模糊的耳语。
就在这时,包厢门突然被拉开,一个身材高瘦、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,差点撞到叶辰。男人警惕地扫了叶辰一眼,看到他只是个低等仆役,冷哼一声,整理了一下衣领,快步离去。
叶辰低着头,恭敬地让路,眼角余光却已将男人的面容和衣着特征记下。他不动声色地完成送汤的任务,退出包厢区。这个线索必须深挖,但“夜莺之巢”显然不是深挖的地方。他需要更底层、更黑暗的渠道。
半个小时后,叶辰的身影出现在码头区附近那条熟悉的、散发着劣质麦酒和咸鱼腥臭的“破锚酒馆”后巷。轻车熟路地通过暗号和“买路钱”,他再次踏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——“暗影回廊”。
与俱乐部那种虚伪的繁华不同,这里充斥着赤裸裸的交易和危险的气息。叶辰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,遮住面容,在拥挤的摊位和阴影中穿行。他直接找到了那个戴着半边面具的女人摊位—— “阴影之手”的一个联络点。
“有关‘双月同天’、‘窗口’、‘钥匙’的消息,开个价。”叶辰没有废话,直接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金币放在摊位上,声音透过面具发出沉闷的回响。
面具女人掂了掂钱袋,面具后的眼睛锐利地打量着叶辰:“这几个词最近很烫手。牵扯到上面的大人物。”她指了指头顶,意有所指。
“正因如此,才值钱。”叶辰平静回应。
女人沉吟片刻,低声道:“‘双月同天’指的是下个月望日,双月轨迹重叠之夜,据说那时空间壁垒最薄弱。‘窗口’……有人说是通往某个地方的通道时机。至于‘钥匙’……说法不一,有的说是某种信物,有的说是指特定的人。最近确实有几拨人在暗中打听和这些相关的东西,出手阔绰,来头不小。更多的……需要时间,和更大的‘诚意’。”
叶辰又加了一袋金币:“我要知道是谁在打听,他们的具体计划,以及‘钥匙’最可能是什么。”
“三天后,老地方。”女人收起金币,干脆利落。
离开“暗影回廊”,叶辰并未返回府邸。他还有一个地方要去——大皇子亚瑟的一位重要支持者,财政副大臣赫伯特伯爵的宅邸。今晚,那里正举办一场看似寻常,实则可能暗藏玄机的家庭音乐会。根据他之前的情报,几位支持亚瑟的实权人物都会到场。
潜入贵族宅邸对叶辰来说难度更高,但也并非无懈可击。他利用夜色和敏捷的身手,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宅邸外墙,避开巡逻的守卫,潜入了建筑内部通风管道系统。狭窄、黑暗、布满灰尘的管道,成了他绝佳的观察通道。
他像一只真正的幽灵,在管道中爬行,通过通风口的格栅,窥视着下方奢华房间内的情景。音乐会悠扬,宾客们言笑晏晏,但叶辰敏锐地捕捉到,在书房和吸烟室等私密空间,几位关键人物短暂的交流中,透露出对晓月“激进方案”的担忧,以及对“稳定国内矿业和税收”的强调。大皇子派系的策略,似乎是试图通过资源和财政来制约二皇子可能支持的“远征”计划。
在一个无人的储物间稍作休息时,叶辰甚至还有闲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,里面是几块他从俱乐部厨房“顺”来的精致点心。他咬了一口,细细品味,然后嫌弃地撇撇嘴:“啧,糖放太多了,奶油也太腻。还不如地球学校门口王阿姨卖的三块钱肉松面包实在。”
就在这时,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楼下阳台传来一阵轻微的、刻意压低的交谈声。他立刻屏息凝神,贴近通风口。
“……东西准备好了吗?必须在‘双月同天’前送到‘观星塔’。”
“放心,大师。一切就绪。只是……用那个做‘钥匙’,会不会太冒险了?毕竟涉及到……上古之物。”
“风险与收益并存。唯有借助其力,才能确保‘窗口’稳定开启。这是殿下的意思。”
“是……我明白了。”
“观星塔”?皇家法师塔的禁地之一!“上古之物”做“钥匙”?叶辰的心跳再次加速。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,试图看清阳台上的两人。其中一人穿着法师袍,背影有些熟悉,似乎是法师塔内一位地位不低的中立派法师。另一人则完全隐在阴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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