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飞升事件”的余波,像一场荒诞不经的瘟疫,在几天之内横扫了整个帝国舆论场,成功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,从两位皇子“公主裙”和“蜘蛛诗”的八卦,硬生生扭向了“陛下到底参悟了什么无上妙法”、“《霸道龙王爱上我》是否暗藏天道至理”、“‘卧槽’是否为上古神语”等更加令人智熄的讨论。
皇帝本人则在第二天早朝时,顶着一对浓重的黑眼圈(据说是连夜“参悟秘典”所致),用极其敷衍的语气宣布:“朕昨日略有感悟,尝试沟通天地,化身出游,体验红尘。些许异象,不足为奇。那本书……乃朕修行参证之物,尔等不必深究。至于‘卧槽’……此乃上古天人感应之语,意为‘悟彻奥妙’,不可妄解。”
这番鬼话,信的人大概不多,但也没人敢公开质疑。毕竟皇帝好端端地坐在那儿,虽然精神萎靡,还时不时偷偷揉腰(据说是跳广场舞扭着了),但“飞升”的谣言不攻自破。朝臣们只能将满腹狐疑和那本烫手的“秘典”一起,深深埋在心里,只敢在私下最隐秘的圈子里,交换几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这场闹剧的最大受益者,或许是两位皇子。“晨跑合影”的压力暂时被更大的皇家奇闻所覆盖,他们得以在每日例行的、尴尬的并肩奔跑中,获得一丝喘息之机,甚至偶尔还能就“父皇到底在搞什么鬼”交换一个同样困惑和心累的眼神,算是一种另类的“兄弟共鸣”。
然而,对林晓月团队而言,麻烦从未远离。皇帝的分身术虽然以一场闹剧收场,暂时吸引了火力,但也让他们意识到,某些层面的对抗,正在变得更加隐蔽、更加技术化,并且……更加“接地气”。
这个“地”,指的就是林枫搭建的、覆盖范围正稳步扩大的“魔网”。
“魔网”的扩张,比预想的要快。
在“逻辑分析者2.0”于皇家法师协会大出风头、以及“扭蛋机”在北境成为新奇谈资之后,帝都的魔法爱好者、年轻学者、中下层法师、甚至一部分好奇心旺盛的贵族,都对这种新型的、基于魔力波动的“信息网络”产生了浓厚兴趣。他们通过各种渠道(主要是叶辰和林枫筛选过的、相对可靠的“邀请码”)接入了魔网,在“公共频道”和有限的几个“主题分区”里,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这种前所未有的交流方式。
起初,一切都很好。大家讨论魔法公式,分享炼金心得,抱怨导师苛刻,交流帝都趣闻,甚至开始有“美食分享区”和“宠物晒图角”,氛围和谐,充满探索的乐趣。林枫作为“网管”,工作量虽然增加,但看到自己创造的东西被这么多人使用、喜欢,也颇感欣慰。他不断地优化底层协议,增加带宽,开发简单的“表情符号”和“魔力涂鸦”功能,让交流变得更加生动。
然而,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,有网络的地方……就迟早会有喷子和水军。
两位皇子虽然在现实中被“晨跑协议”和“皇帝飞升”分了神,但他们的智囊团显然没有闲着。他们敏锐地意识到,魔网这个新兴的、不受传统舆论渠道控制的平台,是一个绝不能放弃的战场。尤其是在现实舆论被“公主裙”和“蜘蛛诗”搞得有些被动的当下,网络空间,或许能成为新的突破口。
于是,在皇帝“飞升”风波后的第五天,魔网上的“和平”被打破了。
起初只是几起零星的、关于“北境扭蛋机到底是不是帝国科技浪费”的争论。一方认为这是“魔法实用化的伟大创新”,另一方则讽刺是“不务正业的玩具”。争论很快升级,从技术讨论滑向人身攻击,用词开始变得尖锐。
接着,关于“帝都月下谈”那两篇特稿的“幕后黑手”猜测,也开始在几个加密频道发酵。各种捕风捉影的指控和反指控满天飞,虽然不敢明提“公主裙”和“蜘蛛诗”,但“某些人心理阴暗”“只会躲在暗处造谣”之类的指桑骂槐层出不穷。
然后,是“皇帝飞升”事件。这个全民话题自然也被搬上了魔网。讨论迅速分化为几派:坚信陛下悟道飞升的“玄学派”,认为只是某种高级魔法实验事故的“理性派”,以及……数量不多但言辞极其辛辣的“阴谋派”,他们暗示这一切都是某人(或某几人)为了掩盖更大阴谋而制造的烟雾弹。
林枫立刻加强了敏感词过滤,并封禁了几个言辞最过激的账号。但很快,他就发现,对手进化了。
他们不再使用直接的辱骂和敏感词,而是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攻击方式——魔法动态表情包。
这是一种利用魔网基础协议,将简单的魔力光影图案与动态变化、甚至附带简短精神波动(传达情绪)结合起来的“新型信息载体”。最初只是用户们自娱自乐,画个小猫打滚、小火苗跳舞之类。
但水军们将其武器化了。
第一个大规模出现的攻击性表情包,是一个简陋的、线条粗糙的动画:一个穿着裙子的火柴人(颜色是亚瑟喜欢的深蓝),正扭扭捏捏地对着镜子搔首弄姿,旁边配着一个闪烁的文字气泡:“本公主美吗?” 动画循环播放,裙摆还会飘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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