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子上空的云突然全白了。
不是雪，不是雾，是一种带着寒气的光，像有人把整片极北的冰原搬到了天上。
然后，她来了。
洛清寒。
一身玄冰宗长袍，银线绣着霜纹，衣角飘着细碎冰晶，走一步，地上就结一层霜，连风都不敢大声喘气。
她站在村口，像一柄出鞘的冰剑，锋利、冷冽、不染尘埃。
“堕化之源在北岭。”她开口，声音比雪还冷，“三日内，若不封印，整个东域将化为数据荒漠。”
姜凡正啃着王婶送的灵果，一听这话，差点噎着：“哈？堕化之源？那玩意儿不是上古传说吗？”
他上下打量她：“你又是哪位？天宫下凡的仙女？还是系统派来的检查组？”
洛清寒终于瞥了他一眼，眼神像在看一只多话的土狗：“不配知道。”
“我靠！”姜凡差点跳起来，“我好歹是救了村子的人，你一句‘不配’就打发了？”
“救村子？”她冷笑，“你只是触发了系统漏洞，侥幸活下来罢了。”
“你——！”姜凡气得想掏系统面板砸她脸上。
可就在这时，雪团突然窜出来，爪子一划，空中浮现几行字：
“嘶……”姜凡倒吸一口凉气，“原来是你这种大佬！”
可他嘴上还不服软：“大佬又怎样？不还是得来我们这小破村打听消息？”
洛清寒没理他，径直走向村长家，留下一句：“北岭，我明日独自前往。”
“独自？哈！”姜凡叉腰，“你当北岭是后花园？现在连雪团都知道那地方有‘数据虫母’，你一个人去，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！”
“哦？”她终于停下，回头，眸子如寒潭：“那你告诉我，我该带谁？带你这个连系统都搞不定的‘标准答案废柴’？”
姜凡一愣，随即咧嘴笑了：“姐，你这话可就说错了——我从来就不按标准答案来。”
他掏出系统面板，手指一划：
然后，他啪地一下，把面板关了。
“可我昨天就想了个新招——用苏小暖的布甲当引子，把堕化之源‘骗’出来，再用系统雷劫反向轰它。”
“这叫——以毒攻毒，以雷克源。”
洛清寒瞳孔微缩。
她死死盯着姜凡，仿佛第一次看见他。
“你……居然想用系统本身的机制反杀系统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姜凡耸肩，“它不是总想删我吗？那我就让它删自己。”
空气凝固了。
连风都停了。
良久，洛清寒轻声道：“……荒谬。”
可她嘴角，却微微扬起了一道弧度。
“但……”她转身，衣袖一拂，“明日出发时，我在村口等你。”
“如果你能活着走到北岭，我就让你同行。”
姜凡咧嘴一笑：“成交！”
苏小暖从屋里跑出来，手里还拿着半件没缝完的护腕：“等等！我也去！”
洛清寒看了她一眼，难得没拒绝：“你……或许有用。”
“喂！”姜凡不乐意了，“她有用，我就没用？”
“你？”洛清寒头也不回，“你只是个会惹麻烦的累赘。”
“但……”她声音微顿，“你那套‘非标准解法’……有点意思。”
“所以——我破例，给你一次机会。”
姜凡站在风雪里，看着她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这姐们儿虽然冷，但……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搞。
夜深，村外雪原。
洛清寒独自立于冰崖之上，玄冰宗长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她望着北岭方向，那片被系统数据污染的黑雾如巨兽盘踞，吞噬着天地灵气。
她指尖轻抚腰间冰刃，刃身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——
那是玄冰宗的铁律，也是她被“选中”为执行者时，烙在灵魂里的誓言。
可今夜，她的心，乱了。
“他居然想用系统雷劫反向轰击堕化之源……”
“荒谬！可笑！可……为何我竟觉得……可行？”
她闭上眼，脑海中浮现姜凡那张嬉皮笑脸，还有他说“我偏不按标准答案来”时，眼中那股近乎狂妄的光。
“他不是强者，没有顶尖灵根，没有系统加持，甚至连灵力都时常紊乱……”
“可他敢想，敢做，敢赌。”
而她呢？
她曾是“完美执行者”——任务完成率100%，逻辑无懈可击，情感模块永久冻结。
可越是完美，越是空洞。
她想起三年前，玄冰宗密室中，宗主将一枚冰晶插入她识海：
可现在……她居然在犹豫。
“我为何要等他同行？”
“为何要破例允许一个‘不配知道’的人，踏入北岭核心？”
“为何……听到他说‘以雷克源’时，心跳竟快了一瞬？”
她猛地睁眼，掌心凝聚出一朵冰花——那是她情绪波动时，灵力失控的征兆。
“不，不能动。”
“情感是漏洞，是系统最怕的东西，也是我最该清除的‘杂质’。”
可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苏小暖的歌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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