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——!”
时空漩涡炸开的瞬间,姜凡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撕成了千万片。不是痛,而是一种更可怕的感觉——像是灵魂被扔进绞肉机,每一缕意识都在时间洪流里被拉长、扭曲、碾碎。
耳边是无数杂音:系统的警报如蜂群般刺耳,叶红鱼的笑声带着最后的倔强,洛清寒的冰剑碎裂声如冰晶凋零,苏小暖的呼唤混着灵兽哀鸣……还有魔尊那句
“你赢不了系统”的咆哮,一遍遍在脑子里回荡,像是诅咒,又像是提醒。
可他死死攥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逆命之戒,咬牙撑住。戒指表面裂痕密布,却依旧散发着幽暗的黑金光芒,仿佛是他与命运抗争的唯一纽带。
指甲深深刺入掌心,鲜血与时空乱流交融,他却浑然不觉。
“老子……还没死!”
眼前一黑,再睁眼时,世界变了。
不再是混沌核心,而是一片苍茫的古战场。
残阳如血,将天空染成一片粘稠的暗红,大地龟裂如蛛网,每一道裂痕深处都涌动着金色的数据流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世界的崩坏。
远处矗立着一座通天巨塔,塔身流转着冰冷的金光——那是系统主脑的初始形态,还没完全觉醒,却已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。
塔顶的云层翻涌,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人脸在其中闪烁,那是被系统吞噬的无数觉醒者的残影。
而塔前,跪着一个身影。
一袭黑衣,长发披散,发梢已被数据流侵蚀成诡异的银白色。双手被金色锁链贯穿,钉入地面,锁链如活蛇般蠕动,每一下收缩都带起一串数据化的血珠。他的身体正一点点被数据化,皮肤泛起金属光泽,眼瞳逐渐变成机械般的猩红,嘴角却挂着一抹疯狂的笑,仿佛正在享受这被吞噬的过程。
林无尘——还没成为魔尊的他。
“就是现在!”姜凡强忍着被时间洪流撕裂的剧痛,猛地扑过去。逆命剑狠狠插入地面,黑金火焰瞬间蔓延,形成一个巨大的逆命领域,将林无尘与巨塔之间的连接彻底隔断。领域边缘的火焰与系统金光激烈碰撞,溅起无数时空碎片,如流星雨般坠落,照亮了林无尘那张痛苦与疯狂交织的脸。
“谁?!”林无尘猛地抬头,眼中还残留着一丝人性,但更多的,是被系统侵蚀的疯狂,“你……是谁?敢闯入系统起源?不怕被抹成数据渣吗?”
“我是来救你的。”姜凡喘着粗气,逆命之戒嗡嗡震颤,仿佛在对抗整个时间线的排斥。他单膝跪地,剑尖抵住地面,逆命领域的光芒正一寸寸被系统吞噬,汗水混着血珠滴落,“你不是想毁灭一切,你是被系统骗了!它吞噬你,是为了制造一个‘反叛者’,好名正言顺地清洗所有觉醒者!你只是它剧本里的一个棋子,一个……悲剧的傀儡!”
“闭嘴!”林无尘怒吼,锁链震动,数据风暴席卷而来,逆命领域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“我亲眼看着她死在系统手里!它夺走了我的一切!我的妹妹……我的家人……我的整个世界!我只有毁灭它,才能……才能……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扼住了咽喉,眼中猩红疯狂闪烁,一滴泪却从眼角滑落,在触及地面时化为数据碎片。
姜凡看着他,语气缓了下来,逆命之戒的光芒突然暴涨,强行压下系统的压制:“我知道。她是你妹妹,对吧?系统用她的数据做实验,制造‘完美玩家’,失败了就抹除。你发现了真相,想反抗,却被反噬,被锁在这里,一点点被吞噬……可你错了。
你越反抗,系统就越强。它需要你这个‘魔尊’来证明——觉醒者终将堕落,必须被清除。而你,本不该成为魔尊,你只是……一个想保护妹妹的哥哥。”
林无尘愣住了,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动摇。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: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笑着喊他“哥哥”,实验室里冰冷的机械臂刺入她的身体,她最后的目光里不是恐惧,而是信任……“小尘,别怕……哥哥会保护我……”
就在这时,逆命领域开始崩解,黑金火焰被系统的金光一点点吞噬。姜凡知道,时间不多了。他一把抓住林无尘的手,逆命之戒与他的数据之躯接触的瞬间,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——是叶红鱼的笑,是洛清寒的冰剑,是苏小暖的灵兽,是他们并肩作战的每一刻。
这些碎片如利刃,刺破了系统在他脑海中植入的疯狂,唤醒了深埋的人性。
“我们不是棋子。我们是人。系统可以改写数据,但改不了人心。你不是为了毁灭而生,你是第一个觉醒者,是破局的起点!”姜凡的声音如洪钟,震得林无尘的数据之躯泛起涟漪。
“嗡——!”
林无尘的身体猛地一震,被系统侵蚀的数据开始逆向重组。金色锁链发出刺耳的哀鸣,竟从他体内被一点点逼出。他的眼瞳,猩红逐渐褪去,露出久违的清明。锁链断裂的瞬间,他踉跄起身,望着自己正在恢复血肉的手掌,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记得了……小夕……我的妹妹叫小夕……我不是魔尊……我是林无尘……我是……哥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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