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金属密钥躺在阿石颤抖的掌心里,幽蓝色的光芒彻底熄灭,活像一块刚从煤堆里刨出来的废铁。
阿木看着跪在自己面前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阿石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没有去接那枚密钥,而是上前一步,张开双臂,像小时候在孤儿院那样,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“傻瓜,”阿木把下巴搁在阿石的肩膀上,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抖,声音有些哽咽,“你不是敌人,你是我的兄弟啊。”
这一抱,仿佛要替这哥们把这些年在“霸道总裁”和“反派BOSS”人设里受的累,全部揉散。
“哇——”
阿石一听这话,紧绷的神经彻底断了。压抑了多年的委屈、悔恨和恐惧,像决堤的洪水,再也憋不住了。
他“哐当”一声把密钥扔在地上,双手死死抱住阿木的腰,把脸埋在阿木怀里,放声痛哭。
“阿木……我好怕……”
“我每天晚上都梦见村子被毁!梦见爹娘在喊我!还梦见……她在我怀里变成了骨头架子!”
“我受不了了……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去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
那哭声震天响,鼻涕眼泪蹭了阿木一身。
阿木一边任由他抱着,一边还得腾出手轻轻拍他的背,还得强忍着肩膀被鼻涕浸湿的黏腻感,还得保持兄弟情深的BGM不崩,内心其实已经疯狂吐槽:这货哭起来怎么跟小时候抢糖吃一样?能不能注意点形象?这可是大结局级别的和解啊喂!
月光下,那座灰白色高塔正发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哀鸣,像断了电的乐高积木一样,缓缓崩塌。
就在这煽情的时刻,一道不合时宜的冷光,精准地打在了阿石的头顶。
“滴——检测到高浓度情感波动……顺便,检测到不明黏稠液体正在侵蚀巡守之主的制服。”
叶红鱼推了推眼镜,手里举着一个造型夸张的多功能检测仪,屏幕上正显示着“悲伤值99%”和“污渍污染度80%”。
她皱着眉,一脸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阿木制服的一角,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块沾了泥的抹布:“这件制服可是天蚕丝混纺数据线编织的,全球限量,干洗费要十个灵石一次。阿木,你这‘兄弟情’的代价有点大啊。”
阿木:“……叶姐,要不这账单先记我头上?”
“哼。”
一声冷哼,伴随着一阵寒气袭来。
洛清寒抱着冰矛,一脸“我看你们还要腻歪多久”的表情,踱步过来。他嫌弃地绕开地上的密钥(那东西看着就很晦气),走到阿石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鼻涕糊脸的“前反派”。
“哭够了没?”洛清寒冷冷地开口,“哭够了就起来。再抱着,我就当你是在对巡守之主进行‘袭击’,正好拿你试试我新练的‘透心凉’。”
阿石的哭声瞬间卡在了喉咙里,变成了一阵尴尬的抽噎。
他红着眼睛,从阿木怀里抬起头,怯生生地看着洛清寒,小声辩解:“洛……洛师傅,我那是忏悔……”
“忏悔也得讲卫生。”洛清寒瞥了一眼阿石的鼻尖,那上面还挂着一串晶莹的“珍珠”。
阿石吓得一哆嗦,赶紧抬起袖子(那是他仅存的、还算干净的左袖)用力一抹鼻子。
“好了好了,别吓唬他了。”苏小暖笑着走过来,手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,递给阿石,“先擦擦脸吧,阿石。你这刚当完‘大魔王’,转身就变成‘鼻涕虫’,这反差也太大了。”
阿石接过帕子,捂着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,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完了,全完了。
我苦心经营的‘新秩序者’威严,我那冷酷无情的BOSS形象,全毁了!
在洛师傅面前丢人就算了,毕竟他一直看我不顺眼。可叶姐在记录数据!小暖姐在录像吗?!
他越想越绝望,接过帕子擦脸的动作都变得生无可恋。
阿木看着他这副模样,忍不住笑了,一边拍着他的肩膀,一边帮他还原刚才被哭皱的衣服:“行了,别捂着了。人都回来了,比什么都强。”
他弯腰,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枚失去光泽的密钥,像踢开一块路边的石子:“那破玩意,没用了。”
“我们回家。”阿木拉着阿石的手,转身,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。
“好!”阿石用力点头,紧紧握着阿木的手,仿佛握住了失而复得的整个世界。
一行人刚走出峡谷口,就看到天网的悬浮车已经停在那里,车身上还印着巨大的“巡守祖庭·公务专用”字样。
叶红鱼一边走,一边还在低头看检测仪,嘴里念叨:“数据分析显示,阿石的‘悔恨值’达到了95%,可以考虑纳入祖庭编制。不过……”她抬头看向阿石,眼神犀利,“入职体检那一关,你得先去把鼻炎治治,刚才的生理盐水分泌量超标了,不符合公务人员形象标准。”
阿石脚下一个踉跄,差点摔倒。
洛清寒则已经拉开车门,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上来。再磨蹭,我就把你冻在车门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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