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卖艺父女道别后,玄阳道人就带着铁柱来到了终南山上,开始向铁柱传授神奇的符箓。
玄阳教得很认真,铁柱学得也格外刻苦。
最初,是认符。玄阳从布囊里拿出一本泛黄的旧书,书页边缘都已经磨损了,上面用毛笔字画着各种各样的符箓,旁边还有一些注解。玄阳告诉铁柱,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符箓,有引火符、净水符、御风符、聚力符……每一种符箓都有其特定的形状和含义,代表着不同的力量。
认符看似简单,实则不易。那些符箓的线条扭曲缠绕,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蕴含着某种规律。一个小小的转折,一个细微的弧度,都可能让符箓的效果大打折扣,甚至完全失效。铁柱每天都拿着那本旧书,一遍遍地看,一遍遍地记,把每一个符箓的线条都刻在脑子里。
玄阳并不催促他,只是让他慢慢领悟。他说,符箓是与天地沟通的语言,只有真正理解了它的含义,才能画出有力量的符。
记熟了符箓的形状,接下来便是运气。玄阳教铁柱一种简单的吐纳法门,让他每天清晨和傍晚对着朝阳和落日练习。吸气时,要想象天地间的清气顺着口鼻进入体内,汇聚在丹田;呼气时,要想象体内的浊气被排出体外。
这吐纳之法看似简单,练起来却极其考验耐心。铁柱刚开始练的时候,总是不得要领,要么呼吸急促,要么杂念丛生,根本无法静下心来。玄阳说,这是因为他以前打铁时,气息总是跟着锤子的起落变得粗重,一时间难以转换。
“别急,慢慢来。”玄阳坐在一旁,一边捻着胡须,一边指点他,“心要静,气要沉,就像打铁时,挥锤之前,总要先看准了,稳住了,再落锤。”
铁柱把师父的话记在心里,每当心浮气躁的时候,就想起打铁时的情景。抡锤之前,师父总是让他先观察铁块的火候,感受铁砧的位置,然后深吸一口气,凝神聚力,再狠狠落下。他试着将这种感觉运用到吐纳上,果然渐渐找到了些门道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铁柱的吐纳之术越来越熟练,他能感觉到体内似乎真的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流动,虽然很淡,却真实存在。玄阳说,这就是“气”,画符时,正是要将这股气灌注到符箓之中,才能让符箓产生力量。
然后,便是画符。
玄阳给了铁柱一支狼毫笔,一叠黄纸,一碟朱砂。他示范着,如何蘸取朱砂,如何运笔,如何一气呵成地画出一个完整的符箓。玄阳的动作很慢,但每一笔都稳如磐石,线条流畅自然,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。
“画符时,要心、手、气合一。心里要想着符箓的形状和含义,手上的笔要稳,气要随着笔尖的移动而流转,不能中断,不能凝滞。”玄阳一边画,一边讲解。
铁柱拿着笔,手心微微出汗。他习惯了沉重的铁锤,这纤细的狼毫笔在他手里,竟显得有些不听使唤。他学着玄阳的样子,蘸了些朱砂,深吸一口气,开始画最简单的引火符。
第一笔落下,线条就歪歪扭扭的,像是一条挣扎的小蛇。他心里一慌,气息顿时乱了,后面的笔画更是一团糟。画完之后,那符箓看起来就像个丑陋的涂鸦,毫无生气。
“没关系,再来。”玄阳鼓励道。
铁柱点点头,重新拿起一张黄纸。他闭上眼睛,先在脑海里回想引火符的形状,感受着体内的气息,然后睁开眼,再次落笔。
这一次,比刚才好了些,但线条还是有些僵硬。他连续画了十几张,没有一张像样的。朱砂用了不少,黄纸也浪费了一堆,可画出的符箓,连玄阳说的“形似”都达不到,更别说“神似”了。
铁柱有些沮丧,把笔往地上一扔:“我怎么这么笨!连张破纸都画不好!”
玄阳捡起笔,递给铁柱,语重心长地说:“铁柱,学本事,最忌心浮气躁。你打铁多少年,才有了如今的手艺?符箓之道,亦然。当年你学挥锤,不是也练了很久才像样吗?”
铁柱想起自己刚开始学打铁时,连小锤都握不稳,师父用铁钳敲了他多少次手背,他才慢慢掌握了诀窍。是啊,哪有一蹴而就的本事?
他捡起笔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:“师父,我知道了,我会好好练的。”
从那以后,铁柱更加刻苦了。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,先练习吐纳,然后就开始画符。一张,两张,三张……山洞里的地上,堆满了他画废的符箓。他的手指因为长时间握笔,磨出了新的茧子,手腕也酸得抬不起来,但他从未叫苦。
玄阳看在眼里,暗暗点头。这孩子不仅有毅力,更难得的是有股不服输的韧劲,这正是学道之人最需要的品质。
终南山的晨光又一次刚爬上窗棂,铁柱就举着支狼毫笔,对着黄纸符磨磨蹭蹭。案几上散落着七八张废符,有的墨线歪歪扭扭像条蚯蚓,有的符胆处晕开一团墨渍,还有一张被他自己不小心戳了个洞——那是昨天练“清心符”时,手劲没控制好,笔尖直接捅穿了纸。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