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侄来晚了。”张启山转过身，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。但铁柱立即注意到，他的眼神变了——那不再是往日那个阴鸷狠毒的师叔，反而带着几分皇族特有的矜持与惶恐。
而站在他对面的“太子”，虽然穿着太子的服饰，神态举止却完全变了。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深邃如潭，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。
“铁大师来得正好。”“太子”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，“国师意图谋害本宫，已被本宫制伏。”
铁柱握紧铁锤，心口的黑纹隐隐作痛：“师叔，你……”
“放肆！”“太子”厉声喝道，“本宫乃是当朝太子，你竟敢如此无礼！”
就在这一瞬间，铁柱清楚地看到，“太子”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熟悉的猩红。
他明白了。
“换魂移魄……”铁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，“师叔，你竟敢窃取太子肉身！”
“太子”——不，现在应该说是张启山——闻言大笑：“师侄果然聪慧。不错，这具真龙之身，如今归我了。”
他舒展了一下四肢，感受着体内澎湃的龙气：“不愧是皇室血脉，这种感觉……真是美妙。”
而那个被困在张启山肉身里的真太子，此刻正拼命地想要说话，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嘶哑声。他绝望地看着铁柱，眼中满是乞求。
“师叔，回头是岸。”铁柱向前一步，铁锤开始发出微光，“现在换回来，还来得及。”
张启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：“回头？我谋划多年，等的就是今天！有了这具身体，皇位唾手可得。待我登基之后，整合举国之力，何愁大道不成？”
他忽然抬手，一道金光从掌心射出——那是纯正的龙气，却带着邪异的波动。
铁柱挥锤格挡，两股力量相撞，爆发出耀眼的光芒。让他心惊的是，张启山对龙气的运用竟然如此纯熟，仿佛这本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力量。
“很惊讶吗？”张启山轻笑，“为了这一天，我可是准备了很久。太子的感受、习惯、记忆……我早已了如指掌。”
他转向被困在原主身体里的太子，眼神残忍：“说起来，还要多谢殿下配合。若不是你这些年荒淫无度，亏损了精气，龙气也不会衰弱到这个程度。”
太子——现在应该叫赵煜——发出愤怒的咆哮，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铁柱心知不能再拖。换魂移魄完成的时间越久，太子的魂魄与张启山肉身的联系就越紧密，到最后就再也换不回来了。
他举起铁锤，心口的黑纹突然剧痛——那是血亲咒在发作。
“铁灵！”他咬牙道。
“明白。”铁灵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，“我会暂时压制血亲咒，但最多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铁锤爆发出炽烈的白光，光芒中，铁灵的身影缓缓浮现。这一次，它的形态更加凝实，铁甲上浮现出古老的符文。
张启山——或者说，占据太子肉身的张启山——见状冷笑：“区区器灵，也敢阻我？”
他双手结印，地宫四周的墙壁上突然亮起无数符文。这些符文与铁灵身上的颇为相似，却更加古老、诡异。
“这是……”铁灵的声音带着震惊，“秘传的困灵阵！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没想到吧？”张启山得意大笑，“师父当年偏心，只传了师兄。但他忘了，我会偷！”
符文光芒大盛，化作无数锁链缠向铁灵。铁灵挥拳击碎了几根，但更多的锁链源源不断地涌来，很快就将它牢牢捆住。
“主人，快走！”铁灵挣扎着喊道，“他早有准备！”
铁柱想要上前，心口的黑纹却突然爆发，剧痛让他几乎晕厥。他单膝跪地，看着被困的铁灵，又看看绝望的太子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无力感。
“师侄，看在你我同门的份上，今日饶你一命。”张启山漫步走来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“回去告诉赵宸，明日早朝，我会亲自向父皇请安。”
他俯下身，在铁柱耳边轻声道：“顺便告诉他，准备好迎接新君。”
铁柱想要反抗，但血亲咒的剧痛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启山大笑着离去，留下被困的铁灵和绝望的太子。
地宫重归寂静，只有血池还在咕嘟作响。
铁柱艰难地爬到铁灵身边，试图解开那些符文锁链，却徒劳无功。
“没用的。”铁灵摇头，“这是专门针对器灵的禁制，除非施术者自己解开，或者……”
“或者什么？”
铁灵沉默片刻：“或者，找到师父留下的那本《器灵真解》。那里面，应该有破解之法。”
铁柱握紧拳头，指甲深深陷入掌心。
远处传来鸡鸣声，天快亮了。
新的一天即将开始，而一场窃国大戏，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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