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符堡的议事厅内,烛火通明,却静得能听见灯花爆开的细微声响。铁柱、李崇、马翼、周威等核心将领分坐两侧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的赵宸身上。窗外飘着细雪,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,仿佛预示着某种新的开始。
铁柱率先起身,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中格外清晰:“赵兄,今日我们齐聚于此,是为了天下苍生,也是为了这片土地的未来。”他走到厅中悬挂的巨大地图前,手指划过那些标记着战乱的区域,“自蛇尊之乱以来,天下分崩离析,诸侯割据,战火不断。百姓流离失所,田地荒芜,十室九空。”
李崇紧接着站起,这位北疆老将的声音带着沙哑:“末将刚从北境巡视归来,所见所闻,触目惊心。易子而食,析骸而爰,这些史书上的字句,如今正在我们的土地上上演。”他单膝跪地,“王爷,这天下需要一位明主,需要一位能够结束乱世的君王!”
马翼也起身行礼,他的语气急切:“西凉铁骑愿效死力!但我们需要一面旗帜,一个名正言顺的统帅。各地军阀之所以敢拥兵自重,正是因为皇室倾颓,天下无主啊!”
赵宸的眉头紧锁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座椅扶手:“诸位的心意,我明白。但称帝之事,关乎天下苍生,岂能轻议?况且...”他顿了顿,“先帝驾崩不久,太子虽神智不清,但终究是正统。”
一直沉默的周威此时开口,他的声音沉稳:“王爷,正是为了天下苍生,您才更应该担起这个责任。”他取出一卷厚厚的文书,“这是各地送来的万民书,上面按满了血手印。百姓们不求别的,只求能过上安生日子。”
铁柱接过话头,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:“赵兄可知道为何历代王朝都要强调‘天命所归’?因为只有天命,才能让四方归心,才能让这场无休止的征战画上句号。”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,让夹杂着雪花的寒风吹入厅内,“如今天下大乱,正是需要新天的时候。”
赵宸站起身,在厅中缓缓踱步。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,这些都是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,他知道他们句句发自肺腑。但称帝这件事,实在太重,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“你们可知道...”赵宸的声音有些沙哑,“一旦踏上这条路,就再也没有回头之日了。届时,我们面对的不再是妖魔邪祟,而是同样的人类,是那些曾经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同胞。”
铁柱深深一躬:“正因为如此,才更需要有人站出来,用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乱世。若是让那些野心家继续割据混战,死伤的人类只会更多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一个传令兵浑身是雪地冲进来,呈上一封急报:“王爷,紧急军情!河东刘莽自称燕帝,已发兵十万,南下攻打洛阳!”
厅内顿时一片寂静。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压在了每个人的心上。
李崇猛地一拍桌子:“刘莽那个屠夫!他若得了洛阳,必定血洗全城!王爷,不能再犹豫了!”
赵宸闭目良久,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,眼中已经没有了犹豫:“传令三军,即刻整装备战。铁柱,你随我亲赴洛阳。李崇,你镇守北境,防止突厥趁虚而入。马翼,你率西凉铁骑为先锋。”
众将领命,但铁柱却站在原地未动:“赵兄,我们是以什么名义出兵?是赵王,还是...”
赵宸看着地图上烽烟四起的山河,终于下定了决心:“就以...皇帝的名义。”
这句话如同惊雷,在议事厅内炸响。所有人齐齐跪地:“陛下万岁!”
赵宸,不,现在应该称他为永昌皇帝了。他扶起众人,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:“这个皇帝,我不是为了权力,不是为了富贵,而是为了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。若是他日我背离了这个初衷,你们大可以废了我。”
铁柱郑重行礼:“臣等必将竭尽全力,辅佐陛下开创盛世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铁符堡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。登基大典定在三日后的冬至,这是一年中黑夜最长的一天,也预示着从这一天起,光明将逐渐回归。
铁柱负责筹备大典的各项事宜。他特意在祭坛周围布置了特殊的符阵,这些符阵不是为了炫耀力量,而是为了凝聚人心。当赵宸踏上祭坛时,符阵会散发出柔和的光芒,象征着光明驱散黑暗。
冬至日清晨,雪停了。铁符堡内外人山人海,不仅有将士,还有从各地赶来的百姓。他们携老扶幼,站在寒风中,只为一睹新帝的风采。
吉时已到,钟鼓齐鸣。赵宸身着玄色龙袍,头戴十二旒冕,在铁柱等人的簇拥下缓缓登上祭坛。当他踏上最高一层台阶时,周围的符阵果然亮了起来,金色的光芒如同朝阳,温暖而庄严。
铁柱代表群臣宣读即位诏书:“...朕承天命,抚驭万方,惟怀永图,不敢自逸。今即皇帝位,改元永昌,布告天下,咸使闻知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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