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王毅凡——如今化名“尘凡”——换上了那身灰色的丹心阁学徒服饰,准时来到了丹心阁报道。
他被一位管事引至阁楼后方一片巨大的院落群。这里分布着数以百计的炼丹房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各种药香,时而还能听到丹炉的嗡鸣或是轻微的爆炸声(显然是有人炼丹失败了)。院落中随处可见忙碌的学徒和正式丹师,有的在分拣药材,有的在照看炉火,有的则行色匆匆地传递着物品。
王毅凡被分配给一位名叫李墨的中年丹师打下手。李墨师傅是丹心阁的一位一品丹师,修为在筑基中期,性格有些古板严肃,但据说基础极为扎实,负责教导新入门学徒最基础的功课。
李墨打量了一下王毅凡,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不太稳定的气息,皱了皱眉:“你就是那个据说天赋不错的尘凡?有伤在身?”
“回李师傅,前些时日与人争斗,受了些内伤,正在调养。”王毅凡恭敬回答。
“嗯。”李墨点了点头,没再多问,在黑岩城,受伤的散修太常见了。“既入丹心阁,便要守规矩。炼丹一道,首重基础,切忌好高骛远。在你伤势未愈、并通过考核之前,不得擅自触碰丹炉,明白吗?”
“弟子明白。”王毅凡应道。这正是他想要的,一个安稳学习的环境。
李墨交给王毅凡的第一项任务,就是处理药材。而且是最繁琐、最耗时的研磨和萃取基础药液。
整整一面墙的架子上,摆满了各种需要处理的初级药材。王毅凡的任务就是按照要求,将它们用特定的玉杵臼研磨成不同粗细的粉末,或者用清水、低度灵酒浸泡萃取其中最基础的药液成分。这些都是炼丹最前置的准备工作,枯燥无比,却极其考验耐心和对力道的细微掌控。力道重了,可能破坏药性;力道轻了,又无法充分研磨或萃取。
其他几个同样新来的学徒很快就叫苦不迭,抱怨连连。
王毅凡却毫无怨言。他拿起一株“宁神花”,并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先仔细观察其纹理,然后用神识细细感知其内部能量的分布。混沌之气悄然运转,在他的感知中,这株花的每一部分都呈现出不同的能量特性。
他拿起玉杵,开始研磨。他的动作不快,但每一次下压、旋转都恰到好处,完美地遵循着药材本身的能量脉络,将花瓣中最有效的宁神成分均匀地释放出来,却又巧妙地避开了根茎中那一丝微弱的苦涩杂质。
接着是萃取“铁骨藤”的汁液。他控制着灵酒的量和浸泡的时间,神识如同最精密的筛子,引导着酒液只带走强健筋骨的有效成分,而将那些燥热的副作用物质大部分留在残渣里。
李墨师傅看似在忙自己的事,实则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这几个新学徒。当他看到王毅凡处理好的第一批药材时,古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惊讶。
那宁神花粉色泽均匀细腻,闻之心旷神怡,品质远超要求;那铁骨藤汁液纯净透亮,几乎看不到杂质,药力保存得极好!
这绝不是一个新手能做出的水准!这需要对药性理解到极其透彻的地步,并且拥有惊人的感知和控制力!
李墨走到王毅凡身边,拿起他处理好的药材仔细查看,沉声问道:“你以前真的从未接触过炼丹?”
王毅凡停下手中的活,恭敬道:“回师傅,弟子确实未曾学过。只是自幼对草木能量比较敏感,喜欢琢磨其特性。”
李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不再多问,只是道:“很好。保持这份专注和感知。这些药材处理完後,去书阁一楼,将《百草初解》、《基础药性相生相克图解》和《控火初要》前三册抄录并背诵下来。三日后我来考校。”
“是,师傅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王毅凡过着规律而充实的生活。白天,他一丝不苟地完成李墨师傅交代的各种基础任务:处理药材、辨认矿石、清洁丹炉、学习控火法诀等等。每一项工作,他都凭神识带来的超强感知和控制力,完成得远超常人,让李墨师傅越来越惊讶,态度也从最初的严肃变得缓和,甚至偶尔会指点一二。
晚上,他则沉浸在丹心阁对外阁学徒开放的基础书阁中,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关于灵草、药性、丹理、火候的知识。他的神识强大,过目不忘,理解力更是惊人,往往能举一反三,将不同玉简中的知识融会贯通,对药性之间的融合、变化有了远超常人的深刻理解。
同时,他也利用学徒身份,以内部优惠价格,从丹心阁购买了一些品质更好的疗伤丹药和清除残毒的药物。他的伤势和修为在稳步恢复,体内血煞和桃花障的残毒也被一点点逼出、化解。
偶尔,他也能在阁内远远看到那位曾为他解围的蒙面青衣女子。从其他学徒敬畏的议论中得知,那位是丹心阁最年轻的三品丹师之一,名叫沐清竹,地位崇高,深居简出,极少过问学徒之事。
这一日,王毅凡正在小心翼翼地按照李墨师傅的要求,操控地火阵符为一尊一品丹炉预热,练习最基础的“温炉”步骤。这是正式炼丹前最重要的准备,要求炉温均匀上升,不能有丝毫差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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