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隐门,迎宾阁。
虽说是招待贵客之所,装饰奢华,灵气充沛,但万兽真人端坐其中,脸色却依旧阴沉如水。他挥退了侍奉的雾隐门弟子,只留两名心腹金丹长老在侧。
“你们,将炎儿此次前来雾隐门后,发生的所有事情,尤其是关于那个王毅凡和那只异兽的细节,再给本座仔细说一遍!不得有任何遗漏!”万兽真人声音低沉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那两名曾跟随秦炎前往黑风山脉、侥幸逃生的御兽宗弟子,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,将他们如何与王毅凡冲突,秦炎如何觊觎那只奇异小兽,以及那小兽一声低吼便令数头筑基期灵兽匍匐臣服、甚至干扰了秦炎与灵兽心神联系的诡异情景,原原本本、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。他们自然隐去了己方先行挑衅、意图抢夺的不光彩行为,将王毅凡塑造成一个仗着异兽嚣张跋扈、最终狠下杀手的恶徒。
万兽真人越听,眼神越是明亮,心中的贪婪之火燃烧得越是炽烈!能让万兽臣服?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异兽了,这分明是传说中拥有统御万兽本源力量的——“兽皇”雏形!
他困在元婴初期数百年,修为停滞不前,寿元也逐渐逼近大限。若能得到这只蕴含兽皇本源的异兽,将其炼化吸收,或与之签订至高契约,或许就能打破桎梏,窥得元婴中期、后期,甚至那虚无缥缈的化神之境!
与这惊天机缘相比,给秦炎报仇反而成了次要之事。徒弟死了可以再收,但兽皇机缘,万载难逢!
“能让万兽臣服……兽皇……一定是兽皇!”万兽真人心中狂吼,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他必须得到这只异兽!不惜一切代价!
就在万兽真人被贪婪吞噬理智之时,迎宾阁外传来心腹弟子的通报:“师尊,雾隐门厚土峰赵磐长老求见,说有要事相商,关乎秦师兄之死的真相。”
万兽真人目光一闪,赵磐?厚土峰?他立刻想起了玄道真人之前提到的“土系灵力波动”。这个时候,此人来访,意欲何为?
“让他进来。”万兽真人压下心中贪念,恢复元婴高人的威严。
片刻,赵磐独自一人,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,挥手布下了一道隔音结界。
“赵磐,见过万兽真人。”赵磐拱手行礼,态度恭敬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“赵长老不必多礼。”万兽真人淡淡道,“不知深夜来访,所为何事?”
赵磐抬头,眼中流露出悲愤与无奈之色:“真人,老夫此次冒昧前来,实是为秦师侄之死感到痛心,亦为我雾隐门出此败类感到羞愧!更……更是为真人您感到不平!”
“哦?”万兽真人不动声色。
赵磐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煽动性:“真人明鉴!那王毅凡小儿,仗着有几分天赋和莫问天的袒护,在宗内一向横行无忌!此次更是为了一只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邪异妖兽,悍然杀害秦师侄!其行径令人发指!”
他话锋一转,眼中闪过一丝阴狠:“然而,我家宗主……唉,或许是为了宗门声誉,或许是有其他考量,似乎有意将此案压下,甚至……甚至可能想将那异兽据为己有!今日山门前,真人您也听到了,宗主他避重就轻,反而怀疑起我厚土峰来了!这分明是想找个替罪羊,混淆视听!”
万兽真人心中冷笑,他岂会看不出赵磐这是在挑拨离间、祸水东引?但他并不点破,因为赵磐的话,正好契合了他的贪念和疑虑。
“赵长老的意思是?”万兽真人故作沉吟。
赵磐见万兽真人意动,心中暗喜,更加露骨地说道:“真人,那异兽能令万兽臣服,其价值无可估量!岂能落在一个心术不正的小辈手中,或是被宗门雪藏?此等机缘,合该由真人您这等真正懂得其价值的大能所得!既能告慰秦师侄在天之灵,又能让宝物得其主,岂不两全其美?”
他图穷匕见:“只要真人愿意,老夫愿助真人一臂之力!老夫在宗内经营多年,自有门路。我们可以里应外合,设法让那王毅凡‘合情合理’地消失,并将异兽‘顺利’地送到真人手中!届时,死无对证,宗主即便有所怀疑,没有证据,又能如何?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已死的弟子,与真人和御兽宗彻底撕破脸吗?”
密室内,灯火摇曳,映照着两张各怀鬼胎的脸。
万兽真人看着赵磐,这个老狐狸是想借自己的刀杀人,同时摆脱他自己的嫌疑。但不得不说,这个提议,正中他的下怀!他需要有人提供内部消息和便利,才能在不惊动玄道真人的情况下,得到那只梦寐以求的兽皇幼崽!
迎宾阁内的密谋悄然达成,而执法堂偏殿中的王毅凡,虽身处软禁,他并未慌乱,而是抓紧一切时间打坐调息,巩固假丹境界。
夜深人静,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传讯符,悄无声息地穿透了偏殿的禁制,落在王毅凡面前。符文中蕴含的,并非莫问天那熟悉的懒散意念,而是一道平和深邃、令人心静的气息——是宗主玄道真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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