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清欢扯下蒙面黑巾,急道:“萧统领!是我!我有急事要见王爷!”
就在这时,书房的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慕容瑾披着外袍出现在门口。他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更加苍白,但眼神却锐利如刀,扫过混乱的现场,最后落在陆清欢身上,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。
“都退下。”他淡淡道,声音带着一丝虚弱,却不容置疑。
“王爷!她……”萧放还想说什么。
“退下。”慕容瑾重复了一遍,语气平淡,却带着无形的威压。
萧放无奈,只得挥手让暗卫退开,自己也警惕地退到一旁,但目光始终锁定着陆清欢。
陆清欢快步走到慕容瑾面前,也顾不上行礼,从怀中取出玉盒,双手奉上,压低声音,语气急促:“王爷,解药主药赤阳朱果,我找到了!一共三枚,请立即服下!”
慕容瑾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盒上,又移到她因急切和夜行而微微泛红、额发微乱的脸上,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他没有问这赤阳朱果从何而来,为何能深夜潜入守卫森严的王府,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伸手接过玉盒。
玉盒入手温热,打开一看,三枚赤红如血的朱果静静躺在其中,散发出磅礴的阳气,瞬间驱散了院中夜的寒气。
“你……”慕容瑾抬眸,看向她,似乎想说什么。
“王爷,事不宜迟,先服药!”陆清欢打断他,眼神坚定而焦急。
慕容瑾不再犹豫,取出一枚朱果,放入口中。朱果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灼热的洪流,冲入四肢百骸!他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变得通红,额角青筋暴起,身体微微颤抖,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。
“王爷!”萧放惊呼,想要上前。
“别过来!”陆清欢喝道,自己却上前一步,扶住慕容瑾的手臂,另一只手抵住他的后心,将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泉气息缓缓渡了过去,帮他引导、化解那霸道的药力。
慕容瑾身体一震,下意识想挣脱,但感受到那股温和却精纯无比、与他体内阴寒剧毒截然相反的力量,他停了下来,任由陆清欢施为。
时间仿佛停滞了。陆清欢全神贯注,引导着药力与寒毒对抗。她能感觉到慕容瑾体内那盘踞心脉的阴寒毒力,在至阳至烈的朱果药力冲击下,如同冰雪遇到骄阳,开始缓缓消融、瓦解。但同时,两股力量对冲带来的痛苦也是巨大的,慕容瑾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,但他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
首到东方泛起鱼肚白,慕容瑾身上的潮红才渐渐褪去,呼吸变得平稳悠长,虽然依旧虚弱,但那深入骨髓的阴冷气息,却明显消散了许多。
陆清欢收回手,踉跄了一下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毫无血色,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汗水湿透了衣衫。强行催生灵果,又耗尽灵力为慕容瑾引导药力,她简首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。
“你……”慕容瑾睁开眼,看到她这副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和……难以名状的心疼。他伸手想去扶她。
陆清欢却退后一步,强撑着站稳,声音虚弱却坚定:“王爷体内的寒毒己被压制,但余毒未清,需连续三日,每日一果,辅以汤药调理,方能根除。朱果药力霸道,服药后一个时辰内,需以……需以温补内息引导,方不伤身。明、后日……民女会按时送来……”
她话未说完,眼前一黑,再也支撑不住,软软地向后倒去。
“陆清欢!”慕容瑾脸色骤变,顾不得自己伤势,身形一动,抢在萧放之前,一把将她揽入怀中。入手处一片冰凉湿冷,她己经彻底昏迷过去。
“王爷,您的伤……”萧放急道。
“无妨。”慕容瑾打断他,低头看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,目光复杂难辨。他横抱起她,转身向书房内室走去,声音低沉而果断:“传令,封锁消息。去请陈太医,就说本王旧伤复发。另外,让厨房准备参汤。”
“是!”萧放领命而去,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。王爷竟然……抱了她?还如此紧张?
慕容瑾将陆清欢小心地放在内室的软榻上,拉过锦被为她盖好。她的眉头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紧蹙着,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他伸出修长的手指,轻轻拂开她额前汗湿的发丝,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,心中某个角落,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
“你究竟……是何方神圣?”他低声自语,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困惑与一丝……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。
为了这赤阳朱果,她付出了何等代价?又为何要如此不顾一切地救他?
窗外,天色渐亮,新的一天即将开始。而书房内,一场无声的风暴,正在两人之间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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