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省一小？顾太太，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啊！”
老黄那一脸横肉都在颤抖，手里的红油漆桶差点没拿稳，“那可是省一小！咱们这种个体户的孩子，那是想进都进不去的门槛！要是能进去，别说三十万，五十万我也掏啊！”
在这八零年代，大家对房子的概念还停留在单位分房、筒子楼或者自建房上。
商品房本来就是个新鲜词，更别提什么“学区房”了。
但中国人对子女教育的焦虑，那是刻在骨子里的，无论哪个年代都一样。
林凡坐在那儿，神色如常，仿佛她刚才抛出的不是一个惊天大饼，而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。
“我林凡从不做亏本生意，更不开玩笑。”
她从包里掏出一张事先伪造好的“合作意向书”晃了晃，虽然还没盖红章，但那上面的抬头和格式，看着就唬人得很。
这其实是她前两天救了教育局长突发心脏病的夫人后，对方为了感谢她，口头承诺的一个合作意向。
虽然还没正式落地，但在林凡手里，这就是一把尚方宝剑。
“黄老板，这房子现在还没盖起来，我卖给你的是‘期房’。你现在的三十万欠款，抵作两套房的全款。等到明年房子盖好，这两套房的市场价至少能翻一倍。而且，入学名额是写进合同里的，要是办不到，我顾家赔你双倍。”
“双倍？！”老黄吞了口唾沫，眼里的凶光早就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贪婪和犹豫。
“行！我就信顾太太一回！这花圈我这就让人撤了！谁要是敢再说顾总一句坏话，我老黄第一个削他！”
老黄也是个精明人，与其逼死顾城拿不到一分钱，不如赌这一把。万一真能让儿子上省重点，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！
打发走了老黄，办公室里只剩下顾城和林凡。
顾城一把关上门，急得围着林凡转圈：“媳妇，你这也太敢说了！省一小那是那么好进的？咱们现在只是跟局长夫人有点私交，这分校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！万一到时候办不下来，这可是诈骗啊！”
林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，淡定地说道：“分校的事，我已经让局长夫人去吹枕边风了。咱们这块地位置好，原本就是规划的文教区，政府也想在这里建配套学校。我们现在不仅出地，还出钱帮他们建教学楼，引进师资，这叫双赢，他们求之不得。”
她顿了顿，眼神变得锐利起来：“至于钱……只要卖出去房子，就有钱建学校。这就是个闭环。”
顾城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这种“用明天的钱办今天的事”的逻辑，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商业认知。
“可是……这房子还没盖起来，真的有人买？”顾城还是心里没底，“大家都习惯眼见为实，咱们这就一张图纸，谁敢掏几万块钱？”
“所以，我们要让他们‘看见’。”
林凡神秘一笑，“你让人去把售楼大厅腾空，中间放一张大桌子。今晚跟我回家，我给你看点好东西。”
……
当晚，顾城家的客厅里。
顾城看着桌上那个精致得仿佛艺术品的建筑模型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。
这是林凡躲在空间里，利用现代的3D打印技术和微缩模型材料，花了好几个晚上拼出来的。
模型里，绿树成荫，喷泉涌动，一栋栋欧式风格的小洋楼错落有致。最显眼的位置，赫然矗立着一座红砖钟楼的学校，上面挂着“省一小凡城分校”的牌子。
甚至连每一扇窗户里的灯光都能亮起来。
“这……这是咱们的楼盘？”顾城颤抖着手，想要摸又不敢摸，“这也太漂亮了！跟皇宫似的！”
在这个大家还住着火柴盒水泥房的年代，这种充满设计感和未来感的社区，简直就是降维打击。
“这就叫沙盘。”林凡解释道，“我们要让客户看到未来的生活。还有这个……”
她又拿出几百份精美的全彩印刷楼书。纸张厚实，色彩鲜艳，上面印着那句直击灵魂的广告语——
【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。凡城国际，许孩子一个锦绣前程。】
顾城捧着那份楼书，看着上面那句广告语，只觉得头皮发麻。
“媳妇……”顾城咽了口口水，看向林凡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，“我觉得那帮家长要疯。”
林凡摸了摸肚子，疲惫地靠在沙发上：“剩下的就是你的事了。宣传造势，你在行吧？”
顾城猛地站直身体，眼中燃烧着熊熊野火：“媳妇你放心！有了这玩意儿，我要是还卖不出去，我就不姓顾！”
接下来的三天，省城发生了一件怪事。
大街小巷突然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传单，报纸的中缝也被“省一小分校落户凡城”的消息占满了。
原本那个被人唱衰、堵门讨债的烂尾楼工地，突然搭起了一个气派无比的彩虹门，巨大的横幅上写着：
【凡城国际盛大认筹，交一千抵五千，送省一小入学名额！限额两百名！】
这个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，瞬间引爆了整个省城的家长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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