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仪反驳，“非也，强弱之势，本就无常。与其逆势而为，不如顺势而动。再说，云领虽强，却并未滥杀无辜，反而兴修水利、推广教化，这般‘霸主’，未必是坏事。”
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争论起来，却都点到即止，不失分寸。
这是鬼谷纵横术的精髓，既能针锋相对，又能留有余地。
孙膑也就事论事道：“两位师兄所言皆有道理，但若论我云领的意图，依我所知，目前的重心仍在稳固内部与收复异族失地，南下之事，怕是为时尚早。不过防患于未然，总是没错。”
盖聂与卫庄还未出师，学识和见闻都有所不足，还插不上政务的话，便聊起了武学。
卫庄道：“云领的神象镇狱功倒是奇特，那小将裴元庆仅凭蛮力，便能与嬴荡平分秋色。若我练了这功法，再配合鲨齿，战力定能再涨三分。”
盖聂则道：“我更在意他们的符文之力，今日见女雷神简·福斯特引雷霆为用，与剑道结合，或许能开辟新的境界。”
庞涓听着众人或论天下，或谈武学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，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。
他攥紧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凭什么？
凭什么孙膑能得到云领重用，凭什么盖聂卫庄能在演武场扬名，而他只能在这里听着别人高谈阔论？
“咳。”鬼谷子轻咳一声。
目光落在庞涓身上，不动声色的问道：“涓儿，你在齐国任职，可有什么见闻？”
庞涓猛地回神，连忙收敛心神，勉励挤出一丝笑容：“齐国近日也在效仿云领，改良农具，只是进展缓慢。弟子……弟子在军中还算顺遂，多谢老师挂怀。”
他不敢多说，怕言多必失。
鬼谷子深深看了他一眼，缓缓道：“鬼谷弟子，竞争共存，合则两利，分则两伤。当年我教你们‘捭阖’，是让你们审时度势，而非心生怨怼。”
这话如同一记重锤，敲在庞涓心上。
他脸色一白，连忙起身行礼：“弟子谨记老师教诲。”
夜色渐深，会馆外的喧嚣渐渐平息，雅间内的谈话却仍在继续。
苏秦与张仪还在争论合纵连横的利弊，孙膑偶尔插言分析云领的军事实力，盖聂卫庄则在探讨剑法与雷霆之力的结合。
鬼谷子端坐其间，时而点头，时而发问，将一场夜谈引向深处。
庞涓坐在角落，默默饮酒，只是那酒入喉，竟带着几分苦涩。
他知道老师看穿了自己的心思，也知道鬼谷的规矩。
良性竞争，不可相残。
可那不甘与嫉妒，却像藤蔓般缠绕着他，让他喘不过气。
窗外，凌霄城的灯火如星海般璀璨，预示着明日的盛典。
而这间小小的会馆里，鬼谷一脉的七位传人，正以各自的方式，思考着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。
他们的选择，或许将在不久的将来，影响整个大陆的走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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