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几日,福州城表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。但暗地里,波澜涌动。 墨渊先生与林飞月道长通过“癸处”的特殊渠道,将此次鼓岭之行的详细经过、发现的“幽冥殿”阴谋、“化龙池”与“孽龙之种”的详情、以及关于内部可能存在“鼹鼠”的警示,形成密报,火速送往更高层。同时,他们也动用了自身在正道中的人脉,将“幽冥殿”可能与西方黑暗势力勾结、图谋“万龙朝邪”大阵的消息悄然散布出去,以期引起各大门派的警惕。 这一日陈锋将怀中那枚温养着阿槿残魂的养魂玉,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药房内间一个布置了简易安神阵法的静室中。阵法是柳先生依据古方,以朱砂、磁石、安息香等物布置,能汇聚微弱的天地灵气,温养神魂。玉佩置于阵眼,散发着柔和的光晕,虽然微弱,却稳定。陈锋每日都会以太极心灯的太阴生机之力缓缓渡入阵中,他能感觉到,那缕残魂在得到这股同源力量的滋养后,似乎凝实了微不可察的一丝。这成了支撑他每日艰苦修炼的最大动力。
陈锋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而刻苦。每日天未亮便起身,于院中演练那套《养元归真篇》,不再追求气感强弱,而是体会呼吸与天地韵律的契合,感受自身阴阳二气的自然流转。随后,他便进入柳先生特意为他清理出的静室,闭关感悟太极心灯。
室内烛火不燃,唯有他掌心那盏幽蓝色的心灯虚影悬浮,光芒流转,映照着他平静而专注的面容。他不再急于提升心灯的“亮度”或“热量”,而是细细揣摩其阴阳转化的微妙平衡。他尝试将一缕对阿槿的思念导入心灯,灯焰会变得更加柔和、坚韧;再将一丝对邪徒的恨意引入,灯焰则会变得深邃、锐利,甚至隐隐散发出吞噬之力。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种动态的平衡,如同走钢丝,在至情与至性、慈悲与雷霆之间寻找那个“中正平和”的支点。
这个过程凶险而艰难,稍有差池,心灯便会剧烈摇曳,阴阳失衡,带来神识刺痛甚至反噬。但每一次成功的驾驭,都让他对力量的理解更深一层,心灯的光芒也愈发内敛、凝实。他开始明白,真正的强大,并非力量的狂暴,而是控制的精微与心境的圆融。
这一日,陈锋正在静坐,忽感怀中的“癸处”信符传来一阵轻微的温热与震动。这是墨渊先生留下的联络方式,表示有要事相商。
他收功起身,来到前堂。只见墨渊先生与一位身穿普通棉布长衫、作商人打扮、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已在等候。柳先生也在座,面色凝重。
“陈小友,这位是‘癸处’东南分局的特派员,代号‘山魈’。”墨渊先生介绍道。那中年男子对陈锋微微颔首,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,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,似乎看出了陈锋体内气息的非凡变化。
“山魈先生带来了最新的情报,情况有些复杂。”墨渊先生示意山魈说明。
山魈声音低沉,语速快而清晰:“根据多方核查,之前关于部分项目审批异常和个别官员与外资往来过密的线索,追查下去,发现了几条有趣的线头。其一,市府规划处的一位副处长,在鼓岭东北侧一块原本规划为生态保育区的山地开发审批上,态度异常积极,力主引入一家有东瀛背景的‘绿野生态开发公司’进行‘低密度康养项目’开发。而该项目选址,经我们暗中勘测,恰好位于一条次要龙脉的‘地户’位置。”
“其二,教育局教研室的一位副主任,在近期中小学地方教材修订中,极力淡化乃至删改了一些关于福州本地抗倭历史、以及某些传统民俗禁忌的内容,反而增加了一些关于‘海洋文明共通性’、‘东亚文化圈融合’的模糊论述。其女正在申请赴东瀛某大学交流,资助方是一家与‘幽冥殿’外围组织有千丝万缕联系的所谓‘文化交流基金会’。”
“其三,也是最重要的,”山魈压低了声音,“我们监听到一个加密通讯片段,来自某个已被监控的东瀛商会。内容提及 ‘龙眠计划第二阶段启动’,‘钥匙已接近‘锁孔’’,以及一个行动代号——‘深蓝’。”
“龙眠计划?钥匙?深蓝?”陈锋眉头紧锁,这些词汇听起来就充满了阴谋的意味。
“结合之前‘幽冥殿’欲污染龙脉的举动,‘龙眠计划’很可能就是指他们长期蛰伏、逐步蚕食、最终控制乃至‘催眠’我东南龙脉的庞大阴谋。”墨渊先生沉声道,“而‘钥匙’,可能指的是某种能够撬动龙脉关键节点的特殊人物、器物或者方法。至于‘深蓝’……暂时不明,但可能与水脉或更深层的地脉有关。”
柳先生捻须沉吟:“如此看来,对方是双管齐下,甚至多管齐下。明有‘幽冥殿’邪徒暴力破坏,暗有这些‘鼹鼠’利用职权,进行文化渗透和风水弱化。而这一切,都指向同一个目标——福州乃至整个东南的气运!”
“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,还不足以对那几个‘可疑目标’采取强制措施,打草惊蛇反为不美。”山魈道,“上级指示,外松内紧,暗中监控,放长线钓大鱼,争取将潜伏的‘鼹鼠’网络一网打尽,并挖出他们与‘幽冥殿’联系的直接证据。当务之急,是必须尽快查明‘钥匙’和‘深蓝’的具体所指,阻止‘龙眠计划’的下一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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