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后,一场小型的“文人雅集”在城内一位退休老教授家中举行。柳先生携陈锋应邀出席,并“恰好”与同样前来赴会的钱文明相邻而坐。
钱文明五十岁上下,戴金丝眼镜,面容清癯,言谈举止带着学究气,但眼神深处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精明与审视。席间,众人品评字画,谈论乡邦文献。钱文明对柳先生带来的手抄本表现出极大兴趣,侃侃而谈,对福州历史如数家珍,但每当话题触及某些涉及民间信仰、抗倭事迹或地方禁忌的细节时,他要么巧妙避开,要么以“时代局限、迷信糟粕”等语轻描淡写地带过,转而强调“文化交流融合”、“理性客观”的重要性。
陈锋静坐一旁,默默运转心灯。钱文明身上的气息与赵启明截然不同,更偏向文气,但其中夹杂着一股刻意的疏离感与冰冷的理性,仿佛在自身情感与文化根源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。在他的随身公文包中,陈锋感应到了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檀香气息,这檀香并非中土寺庙常见,而是带着一丝东瀛神社特有的清冷与孤高意味。此外,在他手腕上,戴着一串看似普通的木珠手串,其中一颗珠子内,蕴藏着一丝极其隐晦的精神暗示类符咒的能量残留,作用似乎是强化其固有的批判性思维,并弱化其对本土文化的感性认同。
“篡改记忆,扭曲认知,断其文脉之根……”陈锋心中寒意更甚。这比控制贪欲更加恶毒!这是在潜移默化中,培养“自我阉割文化”的帮凶!
雅集散去,钱文明与柳先生交换了名片,约定日后拜访交流。自始至终,他未露出任何明显破绽,但陈锋已基本确定,此人被渗透的程度极深,其危害性可能比赵启明更大。
调查在暗中紧张进行。与此同时,林飞月道长从沿海传回消息,她在川石岛附近,发现了一些可疑迹象:有不明身份的船只夜间出没,岛上某些废弃的军事工事有被重新利用的痕迹,且该区域的水文与地磁数据有异常波动,疑似与“深蓝”有关。她正设法进一步靠近查探。
而“癸处”总部的反馈也终于抵达,内容却让墨渊先生眉头紧锁:更高层经过评估,认为目前关于“龙眠计划”和内部“鼹鼠”的证据链仍不完整,且牵涉甚广,不宜打草惊蛇。指令是:继续秘密监控,收集实证,重点查明“钥匙”与“深蓝”的具体指向,等待下一步指示。? 同时,总部提醒,西方“猩红议会”近期在东南亚活动频繁,可能与东瀛方面有联动,需高度警惕。
压力,悄然转移到了陈锋他们这支小小的队伍身上。他们必须在敌人完成“龙眠计划”下一步之前,找到关键证据,揭开谜底。
夜色深沉,柳氏草堂密室内,几个人相对而坐。
“赵、钱二人,皆已被无形之手影响,但行事谨慎,背后必有更高层级的力量操控。”墨渊先生总结道,“‘钥匙’究竟是何物?是人?是物?还是某种方法?‘深蓝’又指向何处?川石岛?还是更遥远的海域?”
陈锋静坐一旁,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划过,一个模糊的太极图案悄然显现。他感受着识海中阴阳流转的心灯,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。
“或许……我们该换个思路。”陈锋抬起头,眼中幽蓝光芒一闪而逝,“对方处心积虑,想要找到‘钥匙’打开‘锁孔’。我们为何不能……主动创造一个‘锁孔’,看看会有哪把‘钥匙’忍不住凑上来?”
墨渊先生眼中精光一闪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打草惊蛇,引蛇出洞?”
“是敲山震虎,观其动向。”陈锋平静地纠正道,“既然他们在找‘钥匙’,必然对‘锁孔’的气息异常敏感。若我们能模拟出,或者……短暂激活某个真正的、但未被他们掌控的‘锁孔’的气息……”
柳先生捻须的手一顿:“风险太大!若控制不当,反会暴露真正目标,甚至引发不可测的后果!”
“所以,需要精确的控制与周密的布置。”陈锋看向墨渊先生,“我需要一处龙脉气息相对活跃,但又非核心要害,且易于我们掌控的地点。或许……可以借林道长在川石岛的发现,做些文章。”
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,开始在寂静的夜雾中,悄然酝酿。风暴来临前,猎人与猎物的角色,或许即将逆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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