兵马俑!果然是秦代的陶俑军阵!而且数量之多,远超想象!三千?或许不止!
但紧接着,无法就察觉到了不对劲。
这份“集体意志”并非铁板一块,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悸的“分层”状态!
最外层的一部分“身影”,身上的煞气最为活跃,甚至带着一丝丝难以察觉的、暗红色的“怨戾”之气在流转。他们的“站立”姿势也略显僵硬和不自然,仿佛被某种外来的、充满恶意的力量在不断地撩拨、刺激,想要让他们“动”起来,却暂时还被某种更核心的约束力压制着。
往内一层,煞气更加纯粹、更加冰冷,但也更加“沉稳”。这些“身影”仿佛陷入了更深沉的休眠,对外界的刺激反应微弱,但他们散发的战意中,开始掺杂着一种……困惑?迷茫?甚至是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对“坚守意义”的动摇?仿佛在漫长到失去时间概念的镇守中,连最初的目的都有些模糊了。
而最核心的、也是最深处的一片区域(无法的灵觉无法清晰探入,那里被一股强大的、带有“镇岳”般威严气息的力量屏蔽着),则隐隐传来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疲惫、但也更加决绝的意志波动。那似乎是整个军阵的“中枢”或者“指挥官”所在,他(或他们)似乎仍保持着清醒,仍在竭力维持着阵法的运转和军魂的稳定,但力量显然也在衰弱,并且正在与渗透进来的“怨戾”之气和某种外部的“侵蚀力”苦苦对抗。
就在无法试图分辨这些复杂状态,并小心翼翼地向更核心区域延伸感知时——
异变陡生!
那最外层、被怨戾之气撩拨得最厉害的一部分“身影”中,其中一个似乎“感应”到了无法这道外来、微弱但纯净的“窥探”灵觉!
它那模糊的面部轮廓上,两点幽绿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光芒,猛地亮起!直勾勾地“盯”向了无法灵觉所在的方向!
“何人……窥伺……军阵?!”
一个沙哑、干涩、仿佛锈蚀金属摩擦般的意念,直接撞入了无法的脑海!那不是语言,是最直接的意念冲击!其中蕴含的沙场煞气、被漫长封印折磨出的狂躁、以及对“外人”本能的不信任和敌意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无法的灵觉淹没!
“呃啊!”现实中,无法惨叫一声,身体剧烈后仰,七窍同时渗出鲜血!身前的檀木念珠“啪啪”几声,连续炸裂了五六颗!笼罩他的阵法光罩剧烈波动,屏幕上数据疯狂报警!
“切断连接!”张承影大吼,手指猛戳中断键!
但阵法反馈显示——灵觉连接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反向“钳制”住了!正在被强行拖拽向更深层、更危险的地底!无法的意识,有被那狂躁的古代军魂意念吞噬的危险!
“陈锋!”柳青璇急呼,金针已经捏在指尖,却不敢贸然刺下——此刻无法的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,贸然刺激可能适得其反。
陈锋早有准备!
在无法惨叫的瞬间,他已经一步踏入阵法边缘!双眼之中,薪火金丹的光芒透出!他没有去强行对抗那股拖拽无法的军魂意念,而是将自身的心灯之力,化作一道温暖、厚重、带着明确“统御”与“安抚”意志的精神波动,沿着那条尚未完全断裂的灵觉连接通道,轻柔而坚定地“流”了过去!
“朕,乃始皇传承者!”
陈锋的意念,混合着心灯的光辉,在通道中化作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宣告!他没有直接用力量冲击,而是模拟了始皇烙印中那份独一无二的、横扫六合的“皇者之气”与“统帅之威”!
那道正在拖拽无法的狂躁意念,猛地一滞!
仿佛久旱逢甘霖,又仿佛黑暗中陡然见到了熟悉的旗帜,那意念中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和……辨认?
趁着这刹那的空隙,陈锋的意念更进一步,他没有尝试沟通那个狂躁的个体,而是将自己的“统御”意志,尽可能均匀地、温和地“铺洒”向整个所能感知到的军阵外围区域,如同君王巡视久别的军营,沉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。
同时,他分出最核心的一缕心灯本源,化作一点微弱的、却异常温暖明亮的金色火星,悬在无法那即将被淹没的灵觉前方,为他照亮归途,也为他隔绝了大部分冰冷的煞气和敌意。
“稳住心神,跟着光,回来!”陈锋在现实中低喝,声音通过某种奇妙的共振,直接传入无法混乱的意识深处。
无法凭借着最后一点清明,死死“盯”住那点金色的火星,用尽全力,将自己的灵觉从那冰冷的钳制中一寸寸拔出,朝着来路退回。
“哐当!”
现实中的阵法光罩轰然破碎,灵石纷纷黯淡龟裂。无法“哇”地吐出一大口黑血,整个人萎靡下去,被柳青璇和金针及时稳住。张承影的阵法终端冒出一缕青烟,过载烧毁。
但连接,总算被强行切断了。
陈锋也踉跄了一下,脸色微微发白。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,实则消耗巨大。他不仅要模拟出足以让古代军魂产生瞬时“服从反射”的始皇威仪,还要精准控制力度避免刺激反弹,更要分心保护无法,对心力和金丹之力都是严峻考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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