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地宫的“地面”上,密密麻麻、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数千尊陶俑!
这些陶俑与始皇陵出土的兵马俑形制相似,但细节处又有所不同。它们普遍更加高大、健硕,甲胄的样式更加粗犷实用,带着鲜明的战国秦军特征。陶俑并非单一兵种,而是按照严密的军阵排列:最外围是手持长戈、背负弓弩的轻步兵方阵;向内是驾着战车(战车早已腐朽,只剩青铜构件和陶马)的车兵阵列;再向内是手持长铍、盾牌的重步兵;最核心的区域,被一层浓郁的、带着“镇岳”气息的暗金色光芒笼罩着,看不清具体,但隐约可见一些更加高大、似乎是将领或特殊兵种的陶俑轮廓,以及一个仿佛小山般的、方形基座的虚影——那应该就是“镇岳印”所在!
整个军阵,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、仿佛终年不散的雾气中。这雾气并非水汽,而是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军魂煞气、土行地气,以及……不断从外围陶俑身上散发出的、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怨戾之气混合而成。地宫内没有光源,但那些陶俑的眼部(或者说应该是眼部的孔洞)、甲胄缝隙、武器刃口,都隐隐闪烁着幽绿色的、如同鬼火般的光芒,那是军魂意念的显化。数千万点幽绿光芒,在这死寂的地宫中明灭闪烁,如同呼吸,带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集体性的沉默压迫感。
“我的天……”张承影喃喃道,即便以他的心理素质,也被这跨越两千年的宏伟军阵和凝聚不散的磅礴军魂所震撼。
“看外围!”无法声音发紧,指向军阵最靠近他们的边缘区域。
在那里,大约有上百尊陶俑的状态明显不同。它们身上的幽绿光芒更加躁动不安,闪烁频率极快,而且光芒中掺杂着明显的暗红色丝线。这些陶俑的“站立”姿势也比内部的陶俑更加僵硬、扭曲,有的甚至微微前倾,手中的戈矛仿佛随时要抬起。它们周围的灰雾中,怨戾之气也最浓,不断翻滚,仿佛在酝酿着什么。
而在地宫最深处,靠近“镇岳印”光芒的地方,隐约传来一阵阵极其微弱、却充满痛苦与挣扎的“锁链”摩擦声和低沉的、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咆哮声。那是“江眼”另一端的侵蚀力量,与“镇岳印”的镇压之力正在角力!每一次咆哮传来,外围那些躁动的陶俑,眼中的幽绿光芒就猛地跳动一下,身上的暗红色丝线就蔓延一分!
“侵蚀比我们探测到的还要严重!”陈锋心头一沉,“镇岳印的光芒已经很暗淡了。而且,那些被侵蚀的军魂,似乎随时可能彻底‘醒’过来,攻击任何闯入者,或者……冲击封印核心!”
“我们怎么办?”柳青璇握紧了医疗箱的带子,“直接过去?还是……”
陈锋没有立刻回答。他闭上眼睛,全力感知。始皇“统御”的意志在心灯中流转,与地宫中那浩瀚而混乱的军魂意念场产生着微妙的共鸣。他感觉到,这庞大的军魂意念场虽然混乱分层,但并非完全失控。在最核心的“镇岳印”光芒笼罩下,依然有一股极其坚韧、虽然疲惫却仍不屈不挠的“统帅意志”在竭力维系着,试图唤醒迷茫者,压制狂躁者,守护着封印的最后底线。
而且,他之前以“统御”意志开路时,似乎确实在狂躁军魂中引起了某种短暂的、类似于“服从反射”的反应。
“直接过去太危险,一旦刺激到那些狂躁的军魂,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。”陈锋睁开眼,目光坚定,“我们需要先尝试沟通,至少,要让核心的‘统帅意志’知道,我们不是敌人,是来帮忙的。”
他看向无法:“无法,你的灵觉恢复得怎么样?能不能尝试,将我的意念——主要是始皇‘统御’的意志和我们的来意——凝聚成一束,定向传递给最核心的那股‘统帅意志’?避开外围狂躁的区域,直接与‘指挥官’对话?”
无法咬了咬牙:“可以试试,但我需要全力施为,无法分心他顾。而且,如果核心的意志拒绝沟通,或者更糟,也已经被侵蚀……”
“那就只能强行突破了。”张承影检查了一下臂甲上的“破法锥”发射器,“但那是最后的选择。”
“柳医师,准备好稳定心神的药剂,以防万一。”陈锋吩咐道,然后再次看向无法,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无法深吸一口气,盘膝坐下,将那面裂鼓放在膝前。他没有敲击,而是双手虚按在鼓面裂纹上,闭上眼睛,全力调动恢复不多的灵觉,将其高度凝聚、纯化。
陈锋也盘膝坐在无法对面,伸出手,掌心虚按在无法的额头。他将心神沉入丹田,薪火金丹光芒大放,那抹属于始皇的、横扫六合的“统御”意志被尽可能纯粹地提炼出来,混合着他自身“守护此地、加固封印”的明确意念,化作一道凝练无比的精神讯息流。
“以始皇传承者之名,以守护此方山河之志,请见此地镇守统帅!”
这道混合着陈锋意念、始皇威仪、薪火光明的精神讯息,在无法高度凝聚的灵觉引导下,化作一道无形无质、却异常坚韧凝练的“线”,小心翼翼地绕过外围那些躁动不安的军魂意念区,如同在雷区中穿行,笔直地射向地宫最深处,那片被暗金色“镇岳印”光芒笼罩的核心区域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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