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,燕子矶。
与上次秘密潜入不同,此次返回,陈锋一行五人(陈锋、阿瑾、墨渊、林飞月、张承影)没有再做任何隐藏。一架涂着军方标志的、经过特殊改装的垂直起降运输机,在傍晚时分直接降落在已被临时封锁的矶头空地。螺旋桨卷起的狂风吹得江面水波激荡,也吹动了众人凝重的心绪。
甫一落地,陈锋便感觉到了不同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、却更加焦躁不安的肃杀煞气,来自地下深处。燕子矶周围的磁场异常紊乱,连普通电子设备都受到了轻微干扰。江风带来的水汽中,似乎也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、阴冷的腥气。
“地脉波动极不稳定,怨煞之气外泄比之前严重了数倍。”墨渊先生手持罗盘,脸色难看,“‘镇岳印’受损,对地脉的约束力大减,下面那个‘江眼’的污秽之力,以及被镇压的怨念,都在试图冲出来。更麻烦的是,军阵的煞气也变得不稳定,与泄露的怨气混合,形成了某种……带有攻击性的混乱场。”
“蒙恬将军的意念连接呢?”陈锋看向张承影。他们携带了特制的、能与地宫微弱能量场共鸣的通讯中继器。
张承影快速架设设备,片刻后,眉头紧锁:“连接极其微弱,断断续续,充满杂音。将军的意念似乎很……吃力,在强行压制着什么。只能捕捉到零碎的词汇:‘印……裂……外力……冲击……内应……小心……’”
“内应……”林飞月道长眼神一寒,“果然和内部那个蛀虫有关!他不仅提供了档案信息,很可能还通过某种方式,直接或间接地协助了对‘镇岳印’的这次冲击!”
“没时间细究了,必须立刻下去!”陈锋当机立断。他看向周樵,这位守潭老人已经带着几名族人等在一旁,脸上写满了忧虑。
“周老丈,还得麻烦您,为我们再开一次水道。这次……恐怕动静会很大,您和族人尽量远离,在外围戒备,若有任何异常,立刻撤离,不要犹豫。”陈锋叮嘱道。
周樵重重点头,没有多言,立刻与族人开始准备那古老的祭祀舞蹈,沟通水脉。
趁着准备时间,陈锋看向身边的阿瑾。她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、带有亚特兰蒂斯风格银色纹路的蓝色紧身衣,长发束起,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但蔚蓝的眼眸中充满了坚定。她掌心托着那枚火种水晶,水晶的光芒与她周身隐隐流淌的、更加精纯凝练的水灵波动交融,散发出令人心安的清凉气息。
“阿瑾,你的身体……”陈锋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“没事,‘洛水之精’的效果比想象中好。虽然力量只恢复了六七成,但控制力更胜从前。”阿瑾微微一笑,握住陈锋的手,清凉温润的触感传来,“而且,我的传承告诉我,下面那种混乱的、水与煞混合的能量场,或许……我能帮上特殊的忙。别忘了,我们亚特兰蒂斯人,本就擅长驾驭海洋与地脉的能量,甚至包括……一些不那么‘友善’的能量形态。”
陈锋心中稍安,回握了一下她的手。
水道再次开启,但比上次更加不稳定,边缘的水流剧烈翻腾,散发着不祥的暗红色。陈锋、阿瑾、墨渊、林飞月、张承影五人,依次跃入。
这一次,下潜的过程远比上次凶险。水道不再平顺,不时有狂暴的、夹杂着碎石和冰碴的暗流冲击。水中弥漫的怨煞之气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,形成一道道灰色的、充满恶意的“水流触手”,试图缠绕、撕扯他们。墨渊和林飞月一左一右,不断打出符箓和法诀,清开道路,稳固水道。张承影则操控着几只加强过的水下无人机在前方探路,扫描能量乱流和潜在陷阱。
阿瑾的表现让众人惊讶。她甚至无需刻意施法,仅仅是将自身的水灵波动散发开来,那些狂暴的暗流和怨煞触手在靠近她一定范围时,就会变得迟滞、紊乱,仿佛遇到了天然的“克星”或“上位者”。她甚至能引导部分相对温和的水流,为众人形成额外的助推和缓冲。
陈锋手持“伏龙杖”(离开黑龙潭时周樵赠予),杖尖辟邪玉珠光芒全开,驱散着最浓烈的怨念。他的心神更多沉入丹田,与那盏“薪火道基”共鸣。道基的裂痕依旧,但在这种高压和充满“破坏”与“混乱”意志的环境中,那靛金色的火苗反而燃烧得更加“兴奋”,仿佛被注入了某种燃料。道基底座的山川虚影,与脚下金陵地脉传来的、痛苦而愤怒的震颤,产生着清晰的共鸣,让他对这片土地的“伤”与“痛”,感知得无比清晰。
终于,再次抵达潭底,穿过那层隔膜,进入庞大的地宫空间。
眼前的景象,让所有人心头一沉。
地宫内的灰雾,已不再是之前的灰蒙蒙,而是变成了翻滚的、暗红与墨黑交织的、充满暴戾气息的“煞云”!三千秦俑军阵依旧肃立,但它们眼中的幽绿鬼火,此刻跳动得异常剧烈,光芒中混杂着明显的赤红色,仿佛在拼命压制着某种即将爆发的狂躁。军阵散发出的铁血煞气,也变得不再纯粹整齐,而是充满了挣扎、愤怒,以及一丝……对统帅(蒙恬)的悲怆与不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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