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血流出来。血肉、骨骼、经脉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震成了粉末。
“噗。”
刚才还很威猛的铁拳，现在像沙子一样散开了。
铁山愣住了。
底下几千个欢呼的盟众，全都张大嘴巴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那一双双原本狂热的眼睛里，此刻只剩下茫然和不敢相信。
盟主的手……没了？
那个号称能硬抗法器攻击的铁拳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堆灰？
“啊啊啊啊！”
剧痛终于传到了大脑，铁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他拼命想收回手臂，想后退，身体在空中剧烈挣扎。
“这是什么妖法！我的手！我的手啊！”
他惊恐的嘶吼着，看着空荡荡的手腕，断口很整齐，还在不断向外喷着灰色的骨粉。
叶尘依旧站在原地，连衣角都没动一下。
“肉身成圣？”叶尘嘴角勾起一抹嘲弄，“法则之下，众生平等。就算是一块石头，我说碎，它就得碎。”
他的话音刚落，那股诡异的碎裂之力并没有停下。
它顺着铁山的手腕，一路向上蔓延。
“不！停下！快停下！”
铁山惊恐的发现，自己的小臂、手肘、大臂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碎裂。他运起全身气血想去阻止，但根本没用。
“既然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东西，那就彻底一点。”叶尘淡淡说道。
碎裂的速度突然加快了。
铁山的肩膀炸开了，化作漫天飞灰。
接着是他的胸膛、肋骨、跳动的心脏……
在底下几千双惊恐的目光注视下，他们无敌的盟主，就像风化的沙雕一样，在空中一点点碎裂，消失不见。
连灵魂也一起变成了虚无。
几个呼吸后。
空中再也看不到铁山，只剩下一团灰尘，缓缓洒落。
西漠的风吹过，卷走了灰尘，好像这个人从没来过一样。
演武场上一片死寂。
所有人都保持着之前的姿势，僵在原地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崩塌了。
苦修百年的肉身，能开山裂石的力量，在这个白衣青年的一句话面前，竟然这么脆弱？
这就是法修？
不，这绝对不是他们认识的法修！这是神迹！是天罚！
“掌碎。”
叶尘并没有因为铁山的消失而停手。他的目光扫过底下呆住的几千盟众，再次重复了这两个字。
这一声，是对整个铁掌盟的审判。
刚才那个拿长枪的长老猛的低头，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。
“不……不要……”
他的双手皮肤上，出现了一道裂纹。
接着是第二道，第三道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让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，在演武场各个角落响起，连成一片。
“我的手！我的手动不了了！”
“这是什么怪物！救命啊！”
“跑！快跑！”
有人想跑，却发现双脚像灌了铅。有人想挥刀砍断自己的胳膊保命，却发现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。
所有人的身体都像是变成了脆弱的瓷器。
那名长老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，双臂瞬间炸成粉末，接着蔓延到全身。他在所有人眼前，化作一堆人形的骨灰，哗啦一声散在地上。
同样的场景，在几千人身上同时发生。
没有血流成河，也没有尸体。只有满天的灰白粉尘，像下雪一样落下。
刚才还叫嚣着要捏碎叶尘的壮汉们，此刻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完整，就在绝望中化为了尘埃。
不过十几秒。
原本吵闹的演武场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地上只剩下一层还热乎的灰烬，再没有一个活人。
叶尘拂了拂衣袖，好像想挥掉不存在的灰尘。
“肉身再强，如果没有敬畏之心，也不过是一堆会跑的烂肉罢了。”
他转身，没再看一眼下方的废墟。
白无极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叶尘出手，但此刻喉咙还是有些发干。
这可是铁掌盟啊，西漠最难缠的硬骨头。就这么……没了？
这就是公子的力量？所谓的坚固，在公子面前就是个笑话。
柳倾城深吸一口气，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，手中的笔尖微微发抖，在册子上“铁掌盟”三个字上，重重地画了一个叉。
随后，她在后面备注了一行小字：
【死因：迷信肉身，不知天高地厚。全员……归尘。】
“下一个。”
叶尘平淡的声音在风中飘散。
三个人化作流光，消失在天边。
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黑岩堡垒，在夕阳下，成了西漠又一个可怕的传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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