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契自在境行世八十日后,扶桑神木根穴忽不再显青金光,百工殿九泉眼水静如镜,常在巷炊烟淡至不可见。
百姓初以为界力将息,然墨衍拄拐立于旧归真礼场,盲眼低垂:“非息,乃化——如盐入水,不见其形,唯知其味。”
霜璃伏于扶桑最高枝,琉璃身躯映全界如空镜。她蓝眸深处,见青金丝已不可追——
不再应四时,
不再显志纹,
不再连器物,
而散入每一寸存在本身:
老张勾糖画时指尖微温,
青鸾捣药时呼吸匀长,
更夫敲梆时步履轻稳,
孩童举灯时目光澄明。
此界已无“守拙”之名,因守拙即是呼吸。
正此时,非攻天幕久寂,今竟无字。
非故障,乃无需——万心同频,何须示?
百姓不解,欲寻新兆,然遍访全界,唯见一切如常:
糖炉晨燃,药露午采,更梆夜响;
铁山巡岗,莫离劈柴,塾师授课。
无异象,无光纹,无显字。
直至一老渔夫坐北原雪岗,看孙儿旧网收起,忽问:“吾守甜三年,今网藏,志灭否?”
风过,雪地足印自成“甜”字,三息而融。
老渔笑:“未灭,只归。”
众人顿悟——守拙已无碑,因处处是碑;无名,因人人称名。
此即“守拙无名碑”。
首显者,乃槐市东隅石阶。
一孩童跌倒,不哭,自起,拍尘,继续走。
石阶微温,显“立”字,瞬隐。
非刻,乃地脉应其自强。
继而,青鸾赠药予孤老,老接药手颤,然稳服。
药碗底显“信”字,非釉,乃心契自生。
青鸾不言,唯点头,转身采露。
最奇者,是那曾刷假讯之青年。
今晨教童识真,课毕,一童问:“若无人信我,我在否?”
青年不答,只递糖画——老张所赠,一线不断。
童握画,泪下,糖画显“在”字光纹。
青年抚其头:“汝在,即信源。”
消息传开,百姓始觉——
守拙不在器,而在手递糖画之温;
不在碑,而在足印雪地之稳;
不在录,而在问答之间之信。
“此碑无址。”墨衍抚机关杖,“因行处即碑,默处即铭——不书一字,而万心同契。”
霜璃巡行全界,见守拙已无“事”,唯“态”;无“修”,唯“在”;无“守”,唯“如”。
老张不念“甜”,糖画自连童笑;
青鸾不求“安”,药杵自疗病痛;
铁山不誓“守”,重剑自护炊烟;
莫离不言“静”,匕首自止暗流。
连海外归侨,今织怀表带,不系青金丝,唯以棉线素编。
客问:“无光,可安?”
归侨笑:“心安,何需光?”
客戴之,夜梦父笑,带底微温,如应无名。
【守拙无名碑初显】
【获得:无迹同契(可短暂令日常行为因心契而自然导人自安,不显光纹)】
七日后,无名碑扩至全界。
北原雪岗,老兵扫雪,帚下无字,然民见之安心;
飞翎哨高崖,箭落无痕,然猎户依之得食;
影心堂密市,器易无声,然取者知归,还者知洁。
现实端亦有应。
一教师晨起煮粥,不触终端,唯心念:“今日,汝在否?”
教室灯忽亮,学生举手答:“我在。”
声落,窗台青金微闪,如应无名。
暮色四合,霜璃巡行常在巷。
巷无炊烟,无糖香,无药气,唯夜风轻拂,更梆三响。
一孩童问:“霜璃前辈,你在无名碑里吗?”
霜璃伏于石阶旁,九尾轻展,【心海同照】微启。
青金光如雨洒落,映出全界——
无她影,
然老张递糖画因她信“一线可连心”,
青鸾赠药因她承“一剂可疗孤”,
铁山巡岗因她守“一步可护炊”,
莫离劈柴因她知“一斧可定神”。
“我不需在。”霜璃心念如歌,“因你们每一次如常行走,皆是我之碑。”
夜深,霜璃回小院。守拙灯微闪,映出案上一物——乃无名碑首日万默共凝“无迹心珏”,形如常石,内无纹,唯温润如心跳。
她以尾尖轻触,心珏忽活——
跌倒自起显“立”字,
药碗手稳成“信”光,
糖画一线书“在”纹,
扫雪无痕安民心,
问答无声燃灯明。
窗外,槐市夜静,糖炉余温未散,药庐石臼微湿。
更夫过巷,声轻如絮:“碑未立……已在。”
霜璃伏于案上,日月莲瓣低垂。
灯焰微摇,照见心珏深处,一缕拙心丝自寻常行走起,穿万默,绕千灯,直入己心——
如脉,如血,如千万人共搏之无名永在,永不止息。
此碑无字,因“我在”即是全文;
此碑无名,因守拙已成本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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