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光划破天际的瞬间，我已跃至虚空最高处。
黑龙杖在掌心震颤，八成本源之力奔涌全身。那杆完整的弑神枪虚影疾驰而来，枪尖所指正是我的眉心。毁灭道则的气息扑面而至，空间寸寸龟裂，地脉深处传来沉闷轰鸣。
我没有退。
也不能退。
身后是紫霄碑，是刚刚凝聚的势力根基，是无数双盯着战场的眼睛。这一战若不能斩敌首领，日后必成祸患。
枪影临身刹那，我双手握杖，紫霄道则自体内爆发。三重结界瞬息成型，层层叠叠挡在前方。弑神枪刺入第一层时，紫气炸裂如雷；穿透第二层时，天地失声；撞上第三层时，枪势终于迟滞。
就是此刻。
我借反冲之力腾空翻转，避开致命一击，同时神识锁定对方命门。此人气息强横，但运转毁灭道则时有微弱断层，显然是强行催动残缺功法所致。他是罗睺亲传弟子不假，却未得真传精髓。
他抬头望我，眼中杀意沸腾：“紫宸！今日你必死于此！”
我不答话，只将黑龙杖横举过顶。紫霄道则顺着经脉涌入杖身，整根法器开始发出低沉嗡鸣。下方紫霄碑感应到共鸣，碑体裂缝中紫气逆冲而上，如江河倒灌，尽数汇入我右臂。
“归元。”
二字出口，天地气流猛然倒卷。方圆千里云层尽碎，露出漆黑苍穹。我的身影在紫光中拉长，仿佛远古魔神再现人间。黑龙杖化作长枪，枪尖凝聚一道细不可察的紫芒，那是阴阳调和之道的极致体现，可破万法，可灭邪源。
他察觉危险，欲抽枪后撤。
晚了。
我持枪直刺，速度并不快，却让他的退路尽数封死。紫芒触及眉心那一刻，他周身黑焰剧烈抖动，毁灭道则自发形成防御屏障。可紫霄道则本就克制混乱与毁灭，加之我已掌控战场意志，道韵共鸣之下，他的心神出现短暂停滞。
就是这刹那。
枪锋骤变，由刺转绞。紫芒螺旋钻入其天灵盖，瞬间瓦解神魂根基。他张口欲吼，却只喷出一口黑血。下一息，头颅高高飞起，尸身轰然坠落，砸穿大地，陷出深坑。
弑神枪虚影失去支撑，寸寸崩解，化作黑焰散于风中。
全场寂静。
连远处残存的敌军都停下了动作。
我缓缓落地，一脚踏在外敌头目尸首之上，黑龙杖斜指苍穹。紫色光柱自脚下升起，贯穿云层，映照百里。这道光不只是力量的宣示，更是秩序的宣告。
“传令四方。”我的声音如雷滚动，经地脉传导，直达周边各大势力耳中，“犯我紫霄者，无论何人，皆斩首示众。”
话音落下，空中残余敌修中有三人当场弃械投降，跪伏不起。其余人四散奔逃，不敢再战。戍带人追击清理残敌，赤松子以藤蔓拘押俘虏，沧溟焚毁敌旗，青麓记录战果。
全军齐呼“主上威武”，声浪震彻山河。
我知道，从这一刻起，紫霄共修盟不再是偏居一隅的小势力。这一战，斩的是敌酋，立的是威名，镇的是四方觊觎之心。
东门之外，三具敌军尸体被悬挂在木架上示众，其中一颗头颅双目圆睁，死不瞑目。这是警告，也是宣言。赤松子取回弑神枪残片，带回洞府封印，准备炼化为镇邪阵眼。
营地内，幸存者自发列队整装。他们衣衫破损，满身血污，却无人退缩。有人高举兵刃，有人怒吼呐喊，更多的人只是静静站着，目光灼热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。
那种眼神，不再是单纯的追随，而是信仰。
我站在原地未动，黑龙杖垂地，周身紫焰未熄。紫霄碑在我身后投下巨大光影，仿佛亘古存在的图腾。这片土地已经染过血，也将因这场胜利而重生。
远方天际陆续浮现数道遁光。
不是进攻，也不是救援。
是探子。
附近中小势力派出的耳目远远驻足，不敢靠近，却将此战全过程录于玉符之中。一名隐居山中的老散修立于崖边，看着这边冲天紫气，轻叹一句：“此子杀伐果断，有圣人气象，不可轻惹。”
这话随风而走，不出三日，东域诸岛皆知——紫宸斩敌酋，立威于紫霄碑下。
昆仑墟外围某座行宫内，一枚玉符影像正缓缓熄灭。殿中静坐的身影睁开眼，眸光一闪即逝，随即闭目继续修行。这一眼虽短，却已确认局势变化。
我感知到了那道目光的离去。
没有追击，也不需要追击。真正的震慑，不在追杀多少敌人，而在让所有潜在对手心生忌惮。
夜色渐深，战场清理完毕。俘虏关押，战利品登记，伤员送入疗伤室。一切井然有序，不再需要我亲自调度。三轨并行制度开始发挥效力，修行、生活、外联各司其职。
我仍立于主战场中央，未曾离开半步。
紫霄碑前的地脉仍在微微震动，那是战斗余波尚未平息。黑龙杖插在地上，杖身残留一丝黑焰，正被紫气缓慢净化。我低头看去，发现杖底沾了一滴敌首的血，正顺着纹路缓缓滑落。
滴。
血液砸在地面，溅开一朵暗红小花。
我抬起脚，踩住那滴血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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