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美人方才喂橘时眼波流转的模样,简直像把钩子,挠得人心痒难耐。
虽谈不上对许忆春有多喜欢,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没有一个人不想得到美人的另眼相待。
一道凌厉的视线突然刺来。
沈时昀回神,正对上沈时岸冰冷的眸光。
太子殿下方才还含笑的眉眼此刻如覆寒霜,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。
他指尖摩挲着白玉箫,状似无意地露出拇指上的墨玉扳指——那是先帝赐给储君的信物,寓意先斩后奏之权。
警告之意不言而喻。
沈时昀却浑不在意地勾唇,反而更加放肆地打量起许忆春。
从那人束发的玉簪到微敞的领口,目光如有实质地滑过每一寸肌肤。
直到许忆春似有所感地转头,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,沈时昀才故作温柔地举杯致意,被瞪了也不恼,反倒像得了什么奖赏似的低笑。
“呵。”
许缘华突然轻笑一声,指尖在案几上叩出三声轻响。
他执起鎏金酒壶为自己斟了杯梨花白,酒液入喉时,眼底闪过一丝寒芒。
不知死活的东西。
他余光瞥见六皇子痴迷的眼神,忽然想起当年那些觊觎花桉的狂蜂浪蝶——最后不是被贬边疆,就是落水。
许缘华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,汁水染红指尖时,已经在心里给沈时昀判了死刑。
皇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点。
他看了眼正在和沈时岸嘟囔的许忆春,又瞥向满脸痴相的六皇子,突然对身旁总管太监低语:“去把库房里那对龙凤玉佩取来。”
是时候给春儿正名了。
皇帝眯眼看向浑然不觉危险的儿子,暗自摇头。
有些人啊,就是认不清自己的斤两——珍宝岂是瓦砾能肖想的?
珍宝自然要拥有更好的——
要衬得上那温润的光泽,需用丝绒而非粗麻;要配得起那无瑕的质地,需以金匣而非木椟。
每一道棱角都该被妥帖安放,每一分璀璨都该被悉心映照。
不是随便什么灯火都能照亮它的灵魂,不是任意一处角落都配成为它的归处。
若只随手搁置,便是暴殄天物;唯有以珍重相待,才不辜负它历经千万年沉淀的矜贵。
而如今许忆春就是那个珍宝。
某个世家女的琴音刚落,皇帝忽然抚掌大笑:“好!当真是妙音!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时岸与许忆春,转而向总管太监使了个眼色。
不多时,殿外传来铿锵的甲胄碰撞声。
敬远大将军元林携子女入殿,铁血之气顿时冲散了满殿脂粉香。
元林一身玄铁轻甲,眉宇间的肃杀之气令人不敢直视;其子元衷不过弱冠之年,却已有不怒自威的气势,腰间悬着的重剑还在滴血——显然是刚从战场上归来;其女元宝生得娇小玲珑,杏眼圆睁,腰间缠着一条赤红软鞭,虽面带懵懂,但步伐轻盈如猫,一看便知身手不凡。
“爱卿来得正好。”皇帝笑眯眯地抬手,“元家世代忠烈,朕心甚慰。今日恰逢太后寿辰,朕欲赐婚六皇子与元家小姐,不知爱卿意下如何?”
六皇子沈时昀手中的酒盏啪地砸在地上。
他猛地起身,强撑着温润笑意:“父皇,儿臣资质平庸,恐怕配不上元小姐……”
“殿下过谦了。”元衷突然冷笑,声如洪钟,“末将听闻殿下上月还在醉仙楼题诗,自比天上麒麟儿,怎么今日倒成了资质平庸?”他抱拳向皇帝一礼,“陛下,舍妹虽愚钝,但胜在赤诚。若六殿下看不上,末将这就带她回边关——”
“元将军误会了!”沈时昀额头沁出冷汗,急忙解释,“本王只是担心委屈了元小姐……”
“不委屈。”一直沉默的元宝突然开口,声音清脆如铃。
她歪头打量着沈时昀,忽然从腰间摸出个东西,“殿下,吃糖吗?”掌心赫然是颗沾着血渍的饴糖——显然是刚从哪里抢来的。
皇帝忍俊不禁:“看来元小姐很中意小六啊。”他慢悠悠地补刀,“小六,你方才不是说愿为朕分忧?北境正好缺个督军……”
沈时昀脸色煞白。
北境苦寒,若被发配过去,这辈子就别想回京了!他咬牙跪下:“儿臣……谢父皇赐婚。”
席间,沈时岸执壶为许忆春斟了杯蜜浆,借着宽袖遮掩在他掌心勾了几下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,代表。
许忆春抿唇忍笑,瞥见自家爹爹正举杯向元林致意,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愉悦。
活该。
许缘华轻啜着梨花白,余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六皇子。
他想起今晨收到的密报——元宝那丫头看似天真,实则最是记仇。
上月六皇子当街嘲讽她,怕是早被这小姑娘列入了暗杀名单……
恶人自有恶人磨。
“陛下圣明。”许缘华突然起身,举杯高声道,“臣敬您一杯——”琥珀酒液在灯下流转,“为这桩天作之合的姻缘。”
皇帝大笑饮尽,目光扫过六皇子颤抖的手指,又落在许忆春与沈时岸交叠的衣摆上,忽然觉得——
这盘棋,下得妙极了。
此刻谁也没注意,元宝正把玩着腰间软鞭,杏眼里闪过一丝野兽般的凶光,看着沈时昀笑的甜美。
六皇子,我们来日方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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