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甲军的先锋还有三里。 素之盯着竹简上跳动的墨点,墨点随着追兵的靠近而不断变大,颜色也愈发深沉,快!按我说的口诀运转力量,双手结 墨守印 ,将力量注入令牌!
蒋志昂依言沉息,闭上眼睛,口中吟诵起《墨子?备城门》中的篇章。他的声音沉稳有力,字句清晰,在崖间回荡:守城者以急伤敌为上,其延日持久,以待救之至。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,他睁开眼睛,双手结出素之所说的 墨守印,将体内交织的力量缓缓注入掌心的墨色令牌。令牌突然爆发出幽蓝色的光芒,光芒柔和却坚定,与素之竹简上的墨字交相辉映,形成一道光柱,连接着两人。
崖壁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括声,像是有巨石在缓缓移动,震得地面微微颤抖。烟尘从崖壁底部升起,随着烟尘散去,一道仅容两骑并行的山道在众人眼前缓缓显现,山道两侧的岩壁上还残留着未清理干净的碎石,显然是刚刚被机关驱动着移开的。
两人不再耽搁,翻身上马。蒋志昂的坐骑是匹枣红色的骏马,名为 ,是他父亲蒋震早年赠予他的;素之的马则是匹通体雪白的白马,名为 ,行动敏捷,擅长在狭窄山道中穿行。两人刚踏入山道,身后就传来箭雨破空的锐啸,密密麻麻的箭簇如同飞蝗般袭来,带着刺耳的声响。
蒋志昂回刀格挡,左手握住缰绳控制马匹,右手挥刀,刀身如一道屏障,将袭来的箭簇一一挡下。箭簇撞在刀身迸出火星,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,他借着箭簇的反震之力勒转马头,目光越过赤风的脖颈,恰好看到铁甲军阵列中那道熟悉的黑斗篷 —— 青铜面具人正端坐马上,面具上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他手中握着一把与蒋志昂同款的断岳刀,刀身上的血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,显然刚经历过厮杀。
就在两人骑马进入山道深处时,山道两侧的崖壁突然开始合拢,巨大的岩石相互碰撞,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将追兵的呐喊声和马蹄声隔绝在外。素之收起竹简,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鬓角的发丝被汗水浸湿,贴在脸颊上,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狼狈,却依旧镇定:这是 断龙道 ,墨家的防御机关,半个时辰后会自动复原,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路,否则就会被困在这里。
蒋志昂望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,突然想起在靠山王府初见时的场景。那时他奉父亲之命前往靠山王府商议要事,素之作为墨家代表也在府中。他隔着珠帘看到她,她身着素色衣裙,端坐在案前,手中捧着一卷竹简,眼神清冷如冰,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。如今两人却并肩闯过刀光剑影,一同面对生死危机,这奇妙的缘分让他心头微动,目光落在她身上时,多了几分温柔。
两人快马加鞭,赤风和踏雪似乎也知道事态紧急,奋力奔跑,四蹄扬起尘土。沿途的风景飞速倒退,从陡峭的崖壁到茂密的树林,再到开阔的山谷,太阳渐渐西斜,将天空染成橘红色。傍晚时分,两人终于抵达落霞谷。
谷口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,石碑约莫两人高,表面粗糙,刻着 残阳如血 四个大字。字体苍劲有力,笔锋凌厉,带着几分武将的豪迈,正是蒋志昂的父亲蒋震的手笔。蒋志昂看到这四个字,眼眶微微发热,父亲失踪已有半年,他四处寻找,如今终于看到了父亲留下的痕迹,心中既激动又忐忑。
素之走上前,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碑上的刻痕,指尖能感受到岩石的粗糙触感。她突然咦了一声,眉头微微皱起:这石头的质地不对,不是天然形成的岩石,是人工浇筑的,里面混了墨家特制的黏合剂,你看这里 —— 她指着石碑底部的缝隙,缝隙处有黏合剂残留的痕迹,颜色比周围的石头深。
蒋志昂闻言,抽出断岳刀,将刀鞘放在一旁,双手握住刀柄,将刀刃插入碑底。刀刃刚一接触石碑底部,就传来空洞的回响,与敲击实心岩石的声音截然不同。他深吸一口气,运起体内的紫霄之力,将力量汇聚在双臂,猛力一撬。只听 一声巨响,石碑轰然倒地,扬起一阵尘土。尘土散去后,石碑后面的暗门显露出来。
暗门由黑色的金属打造,表面雕刻着墨家的水纹图腾,图腾栩栩如生,仿佛水流在门上流动。暗门中央有一个凹槽,凹槽的形状与蒋志昂怀中的墨色令牌完全一致,显然是为令牌专门设计的。
父亲果然在这里待过。 蒋志昂心中一喜,从怀中取出墨色令牌,将令牌小心翼翼地嵌入凹槽。令牌刚一嵌入,暗门就发出 的机括声,缓缓升起,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带着水的清冽和泥土的腥气。
门后是一条蜿蜒的水道,水道宽约两丈,水深及腰,水质清澈,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。水道两侧的岩壁上镶嵌着夜明珠,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,照亮了整个水道,也照亮了水中游动的银鱼。银鱼约莫手指长短,通体雪白,在水中灵活地穿梭,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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