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,对于蜉蝣般的生命是无数代的轮回,对于行星是地质年代的微小片段,对于恒星是几次眨眼的光阴,而对于一个团结起来的宇宙文明而言,是足以创造奇迹的时间尺度。
银河历3125年,距离“无之潮汐”预言的抵达,还有最后七天。
曾经的光之国,如今已成为“宇宙文明联邦”的核心。等离子火花塔依然矗立,但其周围环绕着来自超过三百万个文明的科技结晶——萨罗梅星人的时空稳定器、梵顿星人的能量转化矩阵、O-50的星之光共鸣装置,甚至还有来自遥远“升华之域”的纯能量构造体。
在联邦中央议会大厅的全息星图前,一场最后的作战会议正在进行。
主持会议的已经不再是佐菲——他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一次深空探索任务中,为保护一个新兴文明而身受重伤,如今在星尘谷的“英灵殿”中静养。接替他的是捷德·奥特曼,或者说,是已经与“万象归元形态”完全融合、成为宇宙平衡节点的捷德·星穹守护者。
三百年的时光在他身上留下了沉稳的印记。他的身形更加伟岸,白金与混沌交织的纹路已内敛如星河暗纹,只有当他运转力量时,那双左眼秩序、右眼混沌、中央自我的三色眼眸才会显露出超越时光的智慧。
“报告守护者,‘存在之墙’一期工程已完工,”发言的是希卡利——他利用万识之库的部分技术,将自己的意识与一台超量子计算核心融合,如今已是联邦的首席科学执政官,“覆盖范围:以万识之库为原点,半径五千光年的球型空间。‘墙’的本质是高维存在力场的投影,理论上可以抵挡‘无’的抹消效应约72小时。”
全息星图上,一片璀璨的光膜在宇宙中展开,如同一个发光的泡泡。
“二期工程呢?”问话的是赛罗——他额头的帕拉吉水晶已进化出第七面棱镜,终极铠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。三百年来,他奔走于宇宙边缘,将无数游离文明纳入联邦。
“受限于‘存在本源’的稀缺性,二期只能覆盖半径一万光年,”希卡利调出数据,“而且需要消耗我们收集的三百年里、所有文明自愿贡献的‘存在印记’的87%。一旦消耗,无法补充。”
会场沉默。“存在印记”——那是每个智慧生命个体最珍贵的“存在证明”,是记忆、情感、意志的凝结。收集这些印记的过程完全自愿,联邦只是保管者。
“也就是说,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,是伽古拉。他斜靠在议会厅的阴影中,身上的裂痕已被暗红与白金交织的纹路填补——那是他成功将混沌样本与自身意志完全融合的标志,“我们只有一次机会。墙撑不过三天,必须在能量耗尽前,找到对抗‘无’的方法。”
“不是对抗,”捷德开口,声音平静却传遍整个大厅,“是‘证明’。”
他起身,星图随之变化,显示出从宇宙之外传来的、越来越清晰的“无之潮汐”的观测数据——那不是能量,不是物质,甚至不是反物质。它是一种“状态”,一种将万物从“有”强行拉向“无”的绝对法则。
“根据父亲留下的领悟,以及万识之库最深层的记录,”捷德说,“‘无之潮汐’不是敌人,不是灾难,它是…宇宙之外更宏大存在的‘呼吸’。每一次呼吸,潮汐涨落,所过之处,未被‘证明’的存在就会被抹去,如同沙滩上的字迹被海浪冲刷。”
“证明?”来自地球的代表——一位继承了光遗传因子的、已经是第五代的新生代战士问道,“如何证明?”
捷德看向大厅穹顶——那里投射着无数文明的影像,从光之国的奥特战士到地球的人类,从L77星的幸存者到各个遥远星系的奇特生命。
“用我们的故事,我们的记忆,我们的选择,我们每一次在光明与黑暗间做出的决定,每一次在绝望中诞生的希望,”捷德说,“用‘存在’本身,去证明‘我们值得存在’。”
他调出最后的作战方案:“七天后,潮汐前锋抵达。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‘存在之墙’内部避难。战斗人员分为三组:
“第一组,由赛罗率领‘时空机动旅’,在潮汐外围进行牵制,测试其特性,收集数据。
“第二组,由欧布、银河、维克特利率领‘文明共鸣阵列’,在墙内维持所有文明的‘存在印记’共鸣,加固墙体。
“第三组,”捷德顿了顿,“由我、伽古拉,以及…所有自愿贡献全部‘存在印记’的勇士组成‘归元先锋队’。我们将深入潮汐核心,在那里…完成最后的证明。”
“那意味着牺牲。”佐菲的远程影像出现在议会厅——他坐在星尘谷的轮椅上,声音苍老但坚定。
“意味着选择,”捷德纠正,“父亲教给我的最后一课是:守护从不是被动的保护,而是主动的承担。这一次,我们要守护的,是‘存在’这个概念本身。”
会场再次沉默,然后,第一个声音响起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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