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彻底笼罩了肃州城,戈壁滩的寒风呼啸着掠过土司府的高墙,却吹不散府内的喧嚣与暖意。灯笼的光芒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,通往宴会厅的青砖走廊两侧,每隔三步就站着一名手持琉璃宫灯的仆人,他们身着青色短褂,腰系白布带,头颅低垂至胸口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,生怕惊扰了府内的贵客。宴会厅的朱红大门敞开着,门楣上悬挂着两盏巨大的走马灯,灯内烛火跳动,将灯面上 “双龙戏珠” 的图案映照得栩栩如生,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灯上跃然而出。
张圣龄站在客房的铜镜前,指尖轻轻拂过黑色西装的衣襟。这套从系统空间取出的西装采用了阿美利亚联邦最新的剪裁工艺,羊毛面料细腻柔软,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,领口处搭配的真丝领带颜色沉稳,与他身上沉稳的气质相得益彰。他对着镜子微微调整了一下领结,心中暗自庆幸 —— 若非系统空间内存放着这些符合时代却又不失格调的衣物,今晚在满是权贵的晚宴上,他恐怕会因衣着寒酸而被轻视,后续的合作谈判也会平添许多阻碍。
“张先生,您准备好了吗?” 门外传来伊万略带急切的声音。张圣龄打开房门,只见伊万身着一身沙毛帝国传统的立领长袍,深蓝色的绸缎上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卷草纹,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鎏金腰带,原本略显粗犷的面容在精致服饰的衬托下,竟多了几分儒雅。“您这身衣服简直太出色了!” 伊万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叹,伸手拍了拍张圣龄的肩膀,“马土司最看重仪表,您这样的打扮,定能给他留下好印象。”
张圣龄微笑着点头,与伊万并肩朝着宴会厅走去。途经偏院时,他瞥见特战队员们正围坐在石桌旁用餐,桌上摆放着羊肉、面饼和一壶烈酒,两名仆人站在一旁,随时准备为队员们添酒布菜。队员们察觉到张圣龄的目光,纷纷抬头,眼神中带着坚定的神色,无声地传递着 “一切安好” 的信息。张圣龄微微颔首,心中安定了不少 —— 这些队员是他目前在这个乱世中最可靠的力量,有他们在,他才能安心在宴会上与马彪等人周旋。
走到宴会厅门口,守在门旁的两名侍卫立刻挺直了腰板,手中的步枪微微倾斜,做出恭敬的姿态。其中一名侍卫上前一步,声音洪亮却不失礼貌:“张先生,伊万先生,马土司已在厅内等候,请随小人入内。” 说罢,他侧身让开道路,做出 “请” 的手势。
踏入宴会厅的瞬间,一股混合着酒香、肉香与熏香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宴会厅内的空间比张圣龄想象中更为宽敞,足有寻常百姓家院落的三倍大小。厅内的地面铺设着从波斯进口的羊毛地毯,地毯上绣着复杂的几何图案,色彩艳丽却不杂乱,脚踩上去柔软厚实,几乎听不到脚步声。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长达十米的西式长餐桌,桌面打磨得光滑如镜,铺着一层洁白如雪的丝绸桌布,桌布边缘垂落至地面,将桌腿完全遮盖。桌上整齐摆放着银质的餐盘、刀叉和琉璃酒杯,每一套餐具旁都放置着一块绣着 “马” 字的锦缎餐巾,细节之处尽显奢华。
长桌的主位上,马彪正斜倚在雕花太师椅上,手中把玩着一个翡翠烟斗。他身着一件黑色锦袍,袍面上用金线绣着一条金龙,龙纹从领口一直延伸至下摆,在烛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,彰显着他在肃州独一无二的地位,不过这也就是在这乱世,不然的话就凭借他这一件不伦不类的“龙袍”,青国都能以此为由把这个马彪给灭九族了。他的左侧坐着三名身着绸缎长袍的男子,右侧则坐着两名穿着青国武官服饰的人,这些人想必就是马彪的心腹重臣。
听到脚步声,马彪缓缓抬起头,目光落在张圣龄身上。当看到张圣龄的衣着打扮时,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,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将手中的烟斗放在桌旁的银质烟缸里,声音洪亮地说道:“张先生果然气度不凡!快请坐!” 他伸手指了指长桌另一端的太师椅 —— 那是仅次于主位的尊贵位置,显然是特意为张圣龄准备的。
张圣龄心中了然,这既是马彪对他的礼遇,也是一种无声的试探。他没有故作推辞,从容地走到太师椅前坐下,动作沉稳,姿态优雅,没有丝毫局促之感。伊万则在张圣龄身旁的位置坐下,刚一落座,就拿起桌上的琉璃酒杯,仔细端详着杯壁上的缠枝莲纹,口中啧啧称赞:“马土司的酒杯真是精美,想必是从江南运来的珍品吧?”
马彪哈哈一笑,抬手对身旁的仆人吩咐道:“给张先生和伊万先生斟酒!” 一名身着粉色襦裙的侍女连忙上前,手中提着一个银质酒壶,酒壶的壶嘴细长,壶身上刻着 “肃州佳酿” 四个字。侍女动作轻柔地为两人斟满酒杯,酒液呈琥珀色,倒入杯中时泛起细密的泡沫,浓郁的酒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“这是本地特制的‘烧刀子’,用肃州的泉水酿造,窖藏了五年才开封。” 马彪端起自己的酒杯,目光扫过在座众人,声音带着几分威严,“今日召集各位前来,一来是为伊万先生接风洗尘,庆祝他从沙毛帝国顺利归来;二来是为了欢迎我们的贵客 —— 张圣龄先生。张先生是海外归来的栋梁之才,不仅精通商业之道,还深谙西方军-事谋略,日后若能与我们合作,定能助肃州更上一层楼!”
话音刚落,坐在马彪左侧第一位的男子立刻端起酒杯,他留着山羊胡,面容瘦削,眼神锐利,正是马土司手下的军-事统领李虎。“久闻张先生大名,今日得见,果然名不虚传!” 李虎的声音略带沙哑,却透着一股军-人特有的干练,“我敬张先生一杯,祝愿我们日后能有机会在军-事上合作,共同提升我肃州的军-事实力!”
张圣龄连忙端起酒杯,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谦逊:“李统领过誉了。我不过是在海外学了些皮毛,比起各位在肃州深耕多年的前辈,还差得很远。这杯酒,我先干为敬,也祝愿我们日后能有机会携手共进!” 说罢,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酒液入口时带着一丝辛辣,滑入喉咙后却化作一股暖流,顺着食道蔓延至全身,酒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,确实是难得的佳酿。
众人见张圣龄如此爽快,纷纷端起酒杯,齐声说道:“敬张先生!” 一时间,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宴会厅内回荡,气氛看似热烈融洽,实则暗流涌动 —— 马彪的心腹们眼神中都带着审视的目光,显然是在暗中观察张圣龄的言行举止,试图从中找出破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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