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沉男子的脸色阴暗得几乎快拧出水来,他的嗓门也提高了不少,最后几乎是用吼的,将话说了出来:“他们死了,立刻会在那个怎么都烧不掉的稻香村重生!我们呢!死一个,就是父母二十年生养!我们死不起!”
看着他几乎要冒出火来的眼神,女子不敢说话,只是垂下头抹起眼泪来。
直到此时,在一旁听了许久的魁梧男子才沉声开口,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纠葛:“好了,对那个‘月煌’的来意不明,我们等探报多些再做打算。”
他敲了敲桌子,等到女子抹干眼泪抬起头,直接轻笑一声将之前的争吵略过,又谈论起之前的话题:“如王先生所说,‘那边’的小宗师们,除了一部分北上抗击安贼外,其余大多数都已聚集在巴陵东南的战场上。”
他看向还红着眼的女子,唤出了她的名字:“暗香,你既是可人侍女,常伴其左右,想来也学了些你家主人的韬略。比起我们,你是初入此地的旁观者,不如由你来讲讲,下一步我们应该做什么?”
名为暗香的女子点点头,偷偷看了眼阴沉着脸的王先生,又稍微清了清嗓子,略带沙哑地柔声道:“我家小姐常说,浩气盟的意志是维护武林正义和平衡,眼下‘那边’的威胁与日俱增,我们要谋划的自然是尽可能削弱他们的数量,行均衡之术。”
“我看过你们的计划,将十二连环坞和恶人谷的祸水东引,刺激他们去狙杀我们这边的小宗师,确实是一条妙招。不仅可以减少盟中‘那边’的人,也能尽可能消耗他们的精锐力量,有利于战局。”
“但此战并非恶人谷主导,他们暗中派来的人手不多,眼下大战一触即发,我很怀疑他们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去狙杀小宗师。”
“若以我的看法,我们应当反过来,鼓动‘那边’的人主动出击,将他们化整为零散入十二连环坞阵中,狙杀敌阵高手。”
“以他们性格癫狂的特征,一定不会拒绝此等名扬天下的机会。”
忐忑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后,暗香再度偷看了眼王先生,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。
王先生和魁梧男子对视一眼,确认后者轻轻点头后,他才再度阴着脸说:“这个想法我们之前也有考虑过,只是毕竟事关战局,真要实施起来还需要高层松口......”
他盯着暗香的脸,认真问道:“你,能否代表你家小姐?”
暗香没有说话,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玲珑的玉制令牌,轻轻放到了桌子上。
“我家小姐遣我来时,给了我一块私令。”大概是提到了她最敬佩的人,开口时,她脸上多了不少自信,“私令在此,我的话,就是她的话。”
王先生一拍手,扬起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,猛地称赞道:“好!不愧是可人,当真有魄力!”
一旁的魁梧男子也是面带激动,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,忽然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三人同时噤声,默默看向房门。
来者还是那个脚夫打扮的中年男人,守在门外的人见到他神色焦急,更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直接推开门让他进去了。
中年男人顾不上道谢,甚至连行礼都顾不上了,进门后气喘吁吁地撑住膝盖,艰难说出最新的情报:“他,动手,杀,恶人谷,暗线!”
“什么!?”
王先生直接站了起来,满脸震惊地喊出这么一句。
魁梧男子相对沉稳不少,但面对着惊奇的消息,也是紧锁起眉头,喃喃道:“怎么会......”
房间里,只剩下对某人了解不深的暗香,眨着眼惊疑不定起来:
“他们为何如此惊讶,那个月煌,莫非与恶人谷有旧?”
被这个情报惊呆的不仅只有他们几个,在这间民房外向南五六十米的距离,一群看似平凡的路人,更是全都被眼前景象吓得合不拢嘴。
他们身份复杂,有各路江湖势力派来监视的探子,也有官府的眼线,更有些背后没有任何势力,孤身来此寻求扬名机会的豪客。
既然有能耐和胆量待在镇子里,他们手上都有着几分真功夫,以及各自引以为傲的情报。
对于手持无鞘剑、怀中抱猫,以先天境界独自杀穿扬州城,力扛唐门小宗师,并且用幻阵戏耍上百人后成功脱身的月煌,他们自然也是极为了解。
从出身稻香村,到入门藏剑山庄,再到沉寂四年被师父扫地出门。之后又独战“黑卫”,得飞剑相助,搅得扬州武林乱作一团后,最终被浩气盟从恶人谷手中抢过。
在场的人,但凡是对这些经历少了一个字的了解,怕是都要被旁人笑掉大牙的。
但越是自负了解月煌,他们就越发不能理解眼前的情况。
在方才,这个两天前忽然名扬天下的年轻高手,莫名其妙对一个弯着腰拄着拐的老妪挥出一剑,将她拦腰斩了!
没听说过他是个嗜杀成性的杀胚啊?
而且他杀了人后,还伸手朝那老妪脸上砍了一剑,用剑锋撕下一张人皮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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