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月煌醒来时,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张床上。
没有枕头,半张脸压着翠绿的床单,白得晃眼的墙壁毫无遮拦地映入眼眸,激得他将刚刚睁开的眼睛重新眯了起来。
“我在哪?”
茫然地问了一句,却没有听到口中发出任何声音,随后他又试着把头抬起,脖子上僵硬一片,竟然半点力气都用不出来。
心中一惊,他下意识就要从床上跳起,可浑身上下都像是被绑住一样,费了半天劲,也只不过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抖动。
不只是身上用不出力气,就连体内的真气也懒洋洋的,无论如何催动都缩在丹田里装聋作哑。
无奈之下月煌只能放弃挣扎,默默在心中盘算起来。
“我应该是没死,不过看样子是受了很重的伤......全身上下除了眼皮以外什么都不能动,莫非是脊椎被那飞剑切断,成了活死人?”
这个想法让他心中悲凉一片。
他清楚地记得,飞剑从身后将他刺穿的时候,整个身体就已经出现了发僵的症状。
当时身上应该还残留着些许劲力,却也只够他抬起头,顺着杀气方向去看那位袭击者,不过看清对方后,他直接就眼前一黑,当场陷入了昏迷。
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太多印象,只记得自己在意识消失前曾向前摔倒,昏迷一阵后又有过短暂的清醒,他还迷迷糊糊地嗷了一嗓子,话还没说完就又昏了过去。
如今再度醒来,结合这些记忆片段,除了重伤瘫痪之外几乎没了别的可能。
念及于此,月煌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在藏剑山庄学武时,他没少被叶秋水打得卧床不起,好几次也曾伤到脊椎,差点就无法再从床上爬起来。
最开始他还没有误打误撞捣鼓出那邪门的疗伤心法,只能靠着药草、夹板和医师的照料慢慢恢复。
偶尔躺的烦了,他也会像如今这样试着驱动僵硬的身体,百般尝试无果后,再心灰意冷地叹息放弃。
他不是没想过咬断舌头一了百了。
莫名失去武学天赋,又摊上这么个手段粗暴的师父,人生再如何灰暗大概也不过如此了。
只是第一次卧床养伤时,朦胧中他曾听到女子哭声,那人似是悲伤到了极点,一边抽泣,一边用不成语调的声音对旁人哭诉:
“我,我没想害他......可师父给我的方子,说是这么做,能救他......天赋尽失,当以重手段,断骨,碎脉,置之死地,以待重生......师父不会骗我......可她没说过,这滋味,会是如此难受啊......”
尽管神志不清,但月煌也知道那天的房间里,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。
再除去床上昏迷不醒的那一位,只剩下了她自己。
那女子是哭给自己听,再解释给自己听。
月煌不记得那女子哭了多久,只知道自己时睡时醒,反复了大约三四次,耳边依旧能听到抽泣声传来。
等到养好了伤势,踏出房门后,他被满院的银杏黄迷了眼,抬手遮眼的时候,那女子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:“休养十日,再来考教你的剑法。”
没了悲戚与酸涩,更没了哭声纠缠,她就像她手里的剑一样,千锤百炼,如钢似铁。
那一刻,满腔的愤慨都化作了云烟雾散,月煌扬起笑脸,转过身,人生中头一次露出嬉皮笑脸的不正经神色,对那立于阴影中的淡黄色身影行了一礼,随口应道:“好嘞,师父。”
此后时光流转,四年稍纵即逝,曾经躺在床上不得生死的废物弟子,踏足了人间武道极致,似是真的如那哭声所言一样,置了死地,方得重生。
尽管严格来讲二者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,但月煌自觉又成废人的哀伤之下,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段闭口不提的往事。
这次应该不会再冒出来一个女人,在旁边哭哭啼啼,唠叨个没完了吧......
感慨过后,随着神志彻底恢复清醒,他心中话锋一转,忍不住腹诽起来:
“GTA5的管理员当真是恶趣味,任务失败就失败了,何必给我搞这么一出重伤难治的下场,躺在这里干遭罪......莫非,这就是所谓的战败CG?”
正当他越想越歪,顺着从楚煜那里听到的异闻,开始联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时,脑后位置忽然响起一连串细微且沉闷的动静。
那声音由远及近,似是有只体型硕大的猫,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步缓缓靠近。
“大猫?”
月煌纳闷了一阵,猛地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。
“那不就是老虎嘛!”
正当他做好拼死相搏的打算,准备想办法在体内点燃些什么来换取力量的时候,一个婉转中透着谨慎,里面还夹杂着少许尴尬的女子声音从背后响起:
“月煌,你醒了吗?”
那女子一开口,月煌立刻就愣住了。
可能是因为太过紧绷,他没有听出女子的身份,脑海中蹦跳不休的只有这么一个念头:“真有女人冒出来了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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