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云如墨,沉甸甸地压在奥林匹斯山的巅峰,也压在斯诺贾川伯二号行星每一个生灵的心头。
阿基米德·朱斯提提亚城邦的废墟之上,星尘净化仪的银辉仍在勉力流转,却像是风中残烛,被地心深处涌来的黑雾不断侵蚀。开拓者的机甲悬停在半空,驾驶舱内的警报声尖锐刺耳,仪表盘上的能量读数疯狂跳动,红得刺眼——那来自地底的波动,早已超出了奇美拉进化时的峰值,仿佛有一头沉睡了亿万年的巨兽,正在黑暗中缓缓睁眼。丹恒握着青龙戈矛的手青筋暴起,戈尖的青银光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,光芒黯淡得几乎要熄灭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股力量并非来自暗能,而是一种更古老、更混沌的存在,带着碾碎一切秩序的疯狂。
“警告!警告!行星轨道外围黑洞虚影正在扩张!扩张速度百分之三百!”星穹列车的通讯频道里,帕姆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依旧保持着镇定,“虚无带正在吞噬周边航线!第三象限、第七象限的探测器已全部失联!”
姬子的声音紧随其后,冷静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虚数引擎最大功率运转,时空锚定失效……那黑洞不是自然形成的,它在有意识地吞噬能量,目标——奥林匹斯山!”
奥林匹斯山巅,十二神的神殿前,廊柱上的古老符文光芒大盛,细碎的阴影在纹路间穿梭游走,像是挣脱了枷锁的囚徒,发出无声的嘶吼。宙斯拄着雷霆权杖,站在神殿的最高处,神王的金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,他的眉头紧锁,眼底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手中的雷霆权杖不再发出神圣的电光,杖身的裂纹里渗出暗紫色的雾气,带着刺鼻的硫磺味,那雾气缭绕在他的指尖,竟让这位统御诸天的神王,感到了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。
“深渊的气息……”宙斯的声音低沉沙哑,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“千年前被我们封印的混沌,它醒了。”
话音未落,雅典娜的智慧神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那座象征着智慧与谋略的神殿,此刻竟被一层浑浊的雾气笼罩,智慧之泉的泉水翻涌着黑色的泡沫,泉水中浮现的幻象不再破碎,而是凝成了一幅清晰得令人绝望的画面——燃烧的奥林匹斯山,断裂的廊柱,民众的哭嚎声震耳欲聋,宇宙旅人的星舰一架架坠落,化作天边的流星。画面的尽头,一个笼罩在黑雾中的巨大身影缓缓转过身,那张脸竟与奥林匹斯创世神殿中供奉的“混沌始祖”神像,一模一样!
“不可能!”雅典娜失声惊呼,手中的胜利女神之盾光芒黯淡,“混沌始祖早已在创世之战中被封印,为何会……”
她的话没能说完,因为阿波罗的太阳车,此刻正拖着一道夹杂着黑斑的光轨,狼狈地坠落在山巅。太阳神阿波罗从车上跃下,金色的发梢沾染着黑色的灰烬,他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:“太阳的光芒被吞噬了!那片虚无带里,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光!”
阿瑞斯的怒吼紧接着响起,战神的战甲震颤不已,甲胄缝隙中渗出的血光染红了地面,无数战败者的哀嚎声从血光中传出,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。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,剑锋直指天空中的黑洞虚影:“懦夫!藏头露尾的东西!有种出来一战!”
回应他的,是黑洞深处传来的一声古老而威严的心跳。
咚——
咚——
每一次搏动,都像是重锤砸在众人心头,整个奥林匹斯山开始剧烈震颤,神殿的墙壁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。山脚下的民众们惊恐地尖叫着,互相搀扶着向后退去,却发现退路早已被不断扩张的虚无带截断。那些被解救的民众中,少数眼神游离的人突然浑身抽搐,指尖的护魂香囊光芒骤灭,他们的瞳孔变得一片漆黑,口中开始念念有词,吐出的竟是与虚无带边缘捕捉到的“混沌之语”一模一样的音节。
“祂要来了……祂要来了……”
“诸神的长眠,混沌的苏醒……”
“秩序崩塌,万物归墟……”
这些诡异的呓语,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,原本重振旗鼓的信念,开始出现一丝裂痕。
宇宙深处,远道而来的旅人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。他们的星舰控制台彻底失灵,导航系统疯狂闪烁着“危险!危险!”的红色警报,舰身却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拉扯着,不断向奥林匹斯山的方向靠近。舰桥上,旅人们看着星图上不断缩小的安全区域,看着虚无带中那些被吞噬的星舰残骸,脸色惨白如纸。
“那是什么?”一个年轻的旅人指着舷窗外,声音颤抖。
众人抬头望去,只见黑洞虚影的中心,缓缓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,那手掌由纯粹的黑雾凝聚而成,五指张开,竟覆盖了半个天空。手掌掠过之处,时空扭曲,光线湮灭,就连奥林匹斯山的神光,也在那只手掌的阴影下,变得黯淡无光。
“启动所有武器!反抗!”一位旅人首领嘶吼着下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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