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紧了她的手,温和地问道:“那……婉儿,你还记得,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吗?那个隧道通向哪里?”
司徒婉儿蹙起秀眉,努力思索了许久,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,眼神更加迷茫:“我只记得……来的地方,好像叫……‘尧光境天元山’。可是,尧光境在哪里?天元山又是什么地方?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……其他的事情,更是像被浓雾遮住了一样,什么都记不清了。”
尧光境?天元山?万长庚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陌生的地名,毫无头绪。这显然不是他所知的任何一处地名。婉儿的身世,就像这晚霞一般,刚刚闪现出一抹惊心动魄的亮光,随即又被更深的迷雾所吞噬,变得更加扑朔迷离。
见万长庚陷入沉思,久久不语,司徒婉儿有些不安地拉了拉他的衣袖,怯生生地问:“长庚哥哥,你……你是不是不高兴了?怪我以前没告诉你?”
万长庚回过神来,看到她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不安,心中顿时一软。他展露出一个无比灿烂和温暖的笑容,驱散了脸上的凝重,用力握了握她的手,说道:“没有,怎么会不高兴呢?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。我只是……想起了一些自己的事情。”
他想起了自己失踪多年、杳无音信的父亲万青山。父亲的去向,婉儿的来历,这些谜团,不正是推动他不断前行、努力变强的动力吗?探寻这些秘密的过程,本身就是一场修行和成长。
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婉儿,语气带着一种承诺般的温柔:“以后,我就叫你婉儿了,好吗?”
“嗯!”司徒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,脸上重新绽放出甜美而释然的笑容,如同雨后天晴的彩虹,瞬间驱散了方才的阴霾,“就叫我婉儿!”
接下来的几天,万长庚暂时将外界纷扰和身世谜团压在心底,专心陪伴着婉儿。白天,他带着她在洞府食肆周围散步,看看灵塘中游动的锦鲤,闻闻仙莲的清香,或者到附近的山坡上采摘些野果;晚上,两人一起经营食肆,招呼熟悉的鬼客,忙碌而充实。得闲时,万长庚也会与吴三槐、张正居、陈庆之这些老熟客小酌几杯,听听阴司趣闻,气氛融洽。
这一日,食肆刚开门不久,消失了约莫两天的官服老鬼吴三槐,又带着唐朝老鬼张正居和宋朝老鬼陈庆之,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。万长庚一眼就看出,吴三槐身上的官袍光华流转,魂体比之前更加凝实通透,显然境界又有所精进,心情似乎也极好。
刚落座,张正居就扯着大嗓门嚷嚷起来:“万老板!听说你这里有道‘灵菌龙骨汤’,乃是滋补魂体的无上妙品?老吴这家伙前几日回来,魂力大涨,在我们面前好一顿炫耀!今日你可不能藏私,务必让我们也尝尝鲜!”
陈庆之也抚着泛着蓝光的胡须,笑眯眯地帮腔:“正是正是!万老板,可不能厚此薄彼啊!老吴能吃,我们也要吃!”
万长庚闻言,不禁失笑,目光转向一旁有些讪讪的吴三槐。吴三槐干咳两声,眼神飘忽,显然是他没忍住,把上次喝汤的好处跟两位老友显摆了出去。万长庚心中明了,看来这“灵菌龙骨汤”的名声是藏不住了。
他无奈地摇摇头,笑道:“三位前辈稍坐,我这就去准备。”说罢,转身进了厨房。
这次,他依旧精心烹制了一大份灵菌龙骨汤,香气四溢。不过,在添加阴木粉时,他特意将分量减少了大半。毕竟这阴木珍贵,效果也太强,对张、陈二鬼而言,适量滋补即可,过量反而无益。
汤端上桌,张正居和陈庆之迫不及待地品尝起来,顿时被那鲜香醇厚、滋养魂体的美妙滋味所征服,吃得啧啧称奇,大呼过瘾,连连夸赞万长庚手艺了得。
而吴三槐喝着汤,虽然依旧觉得美味,却明显感觉效果远不如上次那般强劲,魂力增长微乎其微。他何等精明,立刻猜到是万长庚动了手脚。他抬起头,意味深长地看了万长庚一眼,眼中并无责怪,反而带着一丝了然和赞许的笑意,仿佛在说:“小子,懂得细水长流,不错。”
万长庚接收到他的目光,微微一笑,心照不宣。亭外,晚霞早已散尽,夜幕降临,繁星点点,洞府食肆内,灯火温暖,谈笑风生,暂时隔绝了外界的风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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