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说盛淮清真的很好懂,可唯独一点,她始终想不明白——他到底是怎么喜欢上她在看清她精心编织的假面下那副算计、冷漠、甚至称得上恶毒的真容之后。
在明知她连在他面前都懒得再施舍半分伪装之后。
他不是自诩正义吗?她就告诉他,她阴暗又冷漠,还有过弑父的念头。
天台上的风很大,吹的她的外套猎猎作响,整个人呆板又挺拔。
盛淮清的反应也在意料之内,他双眼瞪大,甚至透露出几分清澈的愚蠢。站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翟雨眠嘴角还上扬着,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。
“你不是喜欢查吗?不如探查一下我爸是不是被我杀的,说不定能有什么重大发现呢?”
盛淮清显得有点摇摇欲坠了:“不会,你不要抹黑自己。别这样。”
“你怕了?觉得我恐怖,还是怕发现我的真面目?”翟雨眠步步紧逼,不给他喘息的机会。“之前看到我残害同学,就喜欢上了我,现在看到我弑父,是不是要无可自拔的爱上我了?”
她靠的很近,近到它的每个表情都能尽收眼底。
他垂下眼,带着那种慈悲又怜悯的表情抬手抱住了她。这个表情在他脸上一点都不合适,丑爆了!
翟雨眠反应很大,猛的推开他,跑下天台。盛淮清还留在那里。
……
教室里,一片黑压压的后脑勺。翟雨眠托着腮,眼睛倒是盯着题目,就是没进脑子。
谭星见她脸色不好,悄悄给她递小纸条:“你怎么了?要不要喝牛奶?”
翟雨眠摇摇头:“没事,我爷爷在医院有点闹腾,我明天要请假回去一趟。”
谭星还是把牛奶推给了她,犹犹豫豫又来了句:“你一个人搞得定吗?”
她其实有点想陪着她的,不过翟雨眠是很强势的人,不会轻易向别人求助,最最令人无力的是她真帮不上什么忙。
哎,她可真是令人担心。
翟雨眠看着她纠结的眉心,捏了下她的手,以示安慰。
隔日,医院里,病房当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,混合着隐约的药味和衰老的气息。是翟雨眠最不喜欢的味道。
她刚踏出电梯,就听到了熟悉又尖锐的闹腾声。
她脚步未停,木着脸走向病房,熟练的不像是第一次过来。推开门,浑浊的热气和更刺耳的噪音汹涌而出。
“爷爷。”她的声音平平,像块投入沸水的冰。
翟老爷子正拍着窗沿,枯瘦的手臂青筋暴起,一见是她,浑浊的老眼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,挣扎着就要从床上扑下来:“你可算来了,你爸呢?你爸爸怎么样了?!”
“死了。”翟雨眠吐出两个字,干脆利落,没有任何缓冲。
护工倒吸一口气,这两天他怕老人家接受不了,一直连哄带骗的安抚。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没轻没重?老人家要是承受不住,那可是要命的!
“死……死了?!”翟爷爷浑身一颤,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,猛地抱住自己花白的头,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干嚎,“呜啊啊啊——!”
那声音闻者伤心,见者落泪,谁听了不会生出同情?
“翟雨眠!你是不是因为没钱没给他治病?没钱就去贷款,你还能不管你爸吗?谁签的字?我同意了吗?我没同意,凭什么下死亡通知?我连人都没见到,怎么能确定人没了?不行,我不同意!”
翟雨眠脱下书包,从里面掏出一个瓷罐:“骨灰都已经烧出来了,你看着同意吧。”
说完她不由分说的把罐子塞到了爷爷手上。然后捂住耳朵。
又是一段哭天抢地的絮叨。大意和上面一致,夹杂一些恶毒的咒骂。
翟雨眠听了一会儿就没有耐心了:“你和爸爸好好叙叙旧。我回去上学了。”
翟爷爷突然激动起来,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直接从床那头翻到了另一头, 干枯的手像老虎钳一样死死的抓住了翟雨眠。
“事情还没办呢。你走什么走?给你爸办丧事。”
翟雨眠没挣脱:“腿不疼了?”
翟爷爷声音陡然拔高,手却依然抓得死紧:“哎呦喂,我的腿呀!我就算只有一口气吊着,也得把你爸这事给办了,总得入土为安。”
“行,我回头把它埋在奶奶旁边。两个人做个伴。”
翟爷爷扬手就是一巴掌:“说什么呢?你是不是见不得你爸好?他死了你很高兴。没有孝心的怪物!你以为你爸死了,你就没有约束了?没有办法,看你以后结婚嫁人,你要怎么说?没有人愿意要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。你会无依无靠,没有好下场,没有娘家撑腰,不得好死!怎么死的不是你?”
护工见他动手了立马上去拦,可对方是个老头,身上还带着伤,根本不敢多碰他。
老东西对自己亲孙女都这么狠,绝对不是个善茬,他一个外人听着都觉得过分。
翟雨眠脸上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,她表情没变,只是冷冷的看着他:“没有娘家?我妈早就死了,说什么娘家?他害死我妈的时候,怎么不想着我会变成孤儿?”
“放你娘的狗屁!”翟爷爷状若疯癫:“一天到晚满嘴喷粪,读书都读傻了,你妈是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的!和你爸没有任何关系!你应该感谢他,一个人把你拉扯这么大。”
翟雨眠用同样的声音怼回去:“谎话说再多遍,都不会变成真的。这么急着让我办事是干嘛?想利用你儿子死赚点钱?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。别拿父子情深那一套来恶心我。”
翟爷爷眼神飘忽,声音却更大了:“乱说什么?死了就得安葬?你爸他做什么亏心事了,要被这么偷偷摸摸的埋了?不说风光大办,至少熟人要通知到位,该办的酒席也得办!认识的人,我负责打电话,我出钱办酒,你就负责安排,就这么说定了。”
说到底还是为了钱,病房内哪个人看不出来?连门口听热闹的护士都觉得这老头不可理喻。儿子尸骨未寒,就只惦记着收份子钱?把亲孙女当牲口一样打骂使唤?这老东西还是个人吗?
门外的议论声渐大,护士得了空从人群中挤进来维持秩序,众人的行为都在指责老头,偏向翟雨眠。
这样,翟雨眠的目的就达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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