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万万没想到,嘉靖老板给我准备的这口新锅,形状如此别致——它竟然是贵州思州知府的大印!
从正七品监察御史到从四品知府,竟然是连跳六级,搁平时我得乐得出去跑两圈。
可这是明朝的贵州啊!地图上都得拿放大镜找的地方!什么“天无三日晴,地无三里平,人无三分银”,什么瘴气毒虫,蛮夷遍地……
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北方娃,去了哪儿跟唐僧进了盘丝洞有啥区别?
可我能说不去吗?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。陛下金口玉言,那就是泼出去的水,收不回来的。所谓“雷霆雨露,俱是天恩!”
我琢磨着,前段时间让我背大同马市的黑锅,陛下这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,算是奖励?可转念一想,不对!严世蕃那王八蛋肯定没少在陛下面前给我上眼药,说我结交边将(张副总兵)、勾结清流(赵贞吉)。
得,这贵州思州知府的任命,甜枣里分明裹着辣椒面儿,是奖励,更是警告和教训!
话说吴鹏那几个硬骨头,廷杖之后被扔进诏狱,后续处置也下来了:吴鹏流放贵州平越卫,董传策、张羽充军。
多亏我当时脑子一热,把金疮药塞给了陆炳。后来听说,陆都督“不经意”地把药瓶留在了诏狱的桌子上,有个心善的狱卒“恰好”看见,赶紧给吴鹏他们敷上了。这命,总算是捡回来了。
贵州……平越卫……我心里咯噔一下。难道我要跟那个曾经恨不得弄死我的吴鹏,前后脚奔赴同一个“诗和远方”?
再一想,呸!我是堂堂正四品知府老爷,坐着马车去的!他是戴罪流放的囚徒,得靠着两条腿走去的!这待遇,一个天上一个地下。
嘉靖老板还算有点“人性”,允许我准备一个月再动身。天呐!这可是我穿越大明以来,除了外放大同前那十天,最长的一个假期了!得抓紧办正事。
第一站,直奔好兄弟王石家。我得给他紧紧弦。 “子坚兄!”我一脸严肃,“我走之后,京城这潭浑水,你千万别再往里蹚!严党和清流斗法,咱们这些小虾米,躲远点看热闹就行,保命要紧!一切,等我从那个‘鬼地方’活着回来再说!”
王石却忧心忡忡地看着我:“瑾瑜,那贵州……听说十人去,九不还。我怕你……”
我打断他,故意挺起胸膛,摆出豪迈状:“嗐!当年阳明先生能在龙场悟道,成就心学圣人!
今日,且看我李清风如何在思州建功立业,说不定也能混个‘清风学派’开山鼻祖呢!”
我那干儿子跑过来抱住我的腿:“干爹,你又要去很远的地方吗?”
嫂夫人红着眼圈递过来一个大包袱:“瑾瑜弟,这是我赶做的几双鞋和一些厚衣物,山高水远,千万保重……”
我接过包袱,心里暖烘烘的,嘴上却耍贫:“多谢嫂夫人!不过我这还有一个月才走呢,这些天我可得天天来蹭饭,非把你家米缸吃空不可!”
王石作势要打我,却笑骂道:“李清风!你这张破嘴,真是死性不改!”
离开王家,第二站,翰墨斋。我的《落魄书生遇狐仙》第二卷虽然卖得不错,但是因为我第一卷结束后,停更了一年,无数狂热粉儿因爱生恨成了“黑粉儿!”
为啥呢?因为我在第一卷结束后,留了一个大大的悬念,读者迫切想知道狐仙小姐姐究竟有没有为了救书生而身死道消,书生醒来后只说了一句:“一念心灰万事休!”可是,恍惚中,他仿佛又看到了她的绰约风姿,一时竟分不清是梦是醒。
因为我在大同忙得脚不沾地,一直没空写第二卷,可把读者们坑苦了,听说有人气得在家扎小人骂我。
为了挽回声誉,我在刑部VIP套房里呕心沥血,把第三卷都写完了! 我对愁眉苦脸的老板说:“老规矩,分成照旧。但这次,定金我只要一半。”
老板眼睛刚亮起来,我立刻泼冷水:“别高兴太早!这第三卷,必须一年后才能发售!” “为何?!”老板差点跳起来。
“我调任了!山高路远,通信不便。你现在发售,明年咱俩就得一起喝西北风!得等我在贵州站稳脚跟,第四卷有点眉目了,你这第三卷才能放出来!这叫饥饿营销,懂不懂?”老板捶胸顿足,最终还是痛心疾首地答应了。
最后一站,也是最重要的一站——刘御史府上。这位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的老大人,于情于理我都得去道个别。但这次去,我有个憋了很久的问题必须问清楚。
刘御史依旧在书房见了我,神情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和。
我恭敬地行过礼,放下茶杯,深吸一口气,决定不再迂回:“刘大人,晚辈即将远行,心中有一疑问,困惑已久,斗胆请大人解惑。”
“但讲无妨。”刘御史捋了捋胡须。
“晚辈听家中叔父提及,昔年家父于大人有援手之恩,两家过往甚密。家父生前,曾与大人笑言,若将来两家子女年岁相当,或可结为秦晋之好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