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苏镇抚,具体事宜,下官不便多言。”我把嘉靖的腰牌在袖中露出一角,“只说一句:今夜北镇抚司后巷,需要绝对干净。从戌时到丑时,一只耗子都不能放进去。”
苏宣盯着那腰牌看了三息,深吸一口气:“卑职明白。只是……诏狱里边,要不要提前清场?”
“不必。”我摇头,“只清一条路,从后门到地字三号牢房。沿途所有守卫,换你们最信得过的人。记住,要生面孔,今晚过后,这些人得调离京城一段时间。”
“调离?”雷聪愣了。
“对,”我看着他,“要么升官外放,要么……苏镇抚应该懂。”
苏宣的脸色变了变,最终重重点头:“卑职这就去安排。”
走出北镇抚司时,雪下得更大了。我站在台阶上,看着锦衣卫衙门前那对石狮子,忽然觉得有些荒诞。
我这个都察院的官,现在却在帮皇帝秘密安排一场与死囚的辩论,顺便帮锦衣卫做人员调度。 这要是让徐阶知道,他能气得把胡子薅下来。
回到都察院,我处理了几件无关紧要的公文,心思却全在夜里。未时末,赵凌来了,脸色不太好看。
“瑾瑜,出事了。”
“说。”
“东厂那边,”赵凌压低声音,“张淳今天突然提审了两个人——一个是户部老郎中,致仕五年了;另一个是兵部武库司的主事,去年刚外放。”
我心里一沉:“罪名?”
“没罪名,就是‘请教’。”赵凌顿了顿,“但我打听过了,这两个人……都和已故的陆公有旧。
而且,武库司那个主事,当年经手过一批辽东的军械调配,那批军械的批文,是陆公签的。”
张淳的网,收紧了。他不仅在翻陆炳的旧账,还在找和军务有关的实锤。
“还有,”赵凌补充,“徐阁老今天告病了,说是感染风寒。但徐府的门人说,昨天夜里,东厂有人去过徐府后门。”
我闭上眼睛。徐阶、陆炳旧部、军械、盐引……这些碎片,正在被张淳一块块拼起来。他要拼出一幅什么图?结党?贪腐?还是……谋逆?
“知道了。”我睁开眼,“赵大哥,今晚你别来找我。我有事要办。”
赵凌盯着我:“危险吗?”
“看怎么定义危险了。”我笑了笑,“要是办好了,可能升官;办砸了……咱们明年清明一起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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