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限城的时光在扭曲的空间中流逝,对于鬼而言,几个月光阴不过弹指。然而对于梨花雪,每一日都是煎熬。她行走在光怪陆离的廊道间,深紫色的竖瞳看似冰冷,内心却无时无刻不在计算、在权衡。
鬼杀队那边的情况,她通过零星捕捉到的信息和自己前世对“剧情”的了解,大致能推测出来。上次决战,鬼杀队元气大伤,柱级战力几乎损失殆尽,仅存风柱不死川清志和花柱椿也身负重伤,需要时间恢复。新生代的培养绝非一朝一夕之功,主公产屋敷晴久想必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,不得不将鬼杀队转入更深的潜伏状态,积蓄力量。而关于她“雪柱”疑似化鬼甚至可能保留记忆的消息,恐怕已被列为最高机密,一方面是不愿动摇军心,另一方面……或许也存着一丝微弱的、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望。
「炎柱的弟弟……炼狱千岛郎吗?」梨花雪想起了那个在兄长庇护下、眼神炽热如火的少年,如今想必已被仇恨填满,在疯狂训练中寻求复仇的力量。
「还有清志先生(风柱)和椿姐姐……他们还活着,真是……太好了。」这份欣慰背后,是更深的忧虑。她现在是鬼,是他们的敌人。
主动去找鬼杀队?这个念头无数次浮现,又被她强行压下。
她不忍对曾经的同伴挥刀,但更怕的是,如果不反抗,会被彻底当成恶鬼斩杀。风柱不死川清志对鬼的憎恨是刻骨铭心的,他可不会管你内心是不是卧底,见到鬼,尤其是上弦鬼,唯一的选择就是不死不休。回想起上次差点被他撕裂的惊险,梨花雪心有余悸。她自信如今的实力足以压制甚至击杀上二、上三,但对上那个狂暴的风柱,在不能全力出手、甚至要刻意收敛的情况下,结果难料。
更致命的是束缚。
无惨的细胞监控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。一旦无惨召集上弦,对鬼杀队残部进行围剿,她就算放水,又能放多少?在上一黑死牟、上二幽玄、上三武斗这些真正的恶鬼面前,她的任何迟疑和“失误”都可能被无限放大,最终暴露。届时,不仅自己前功尽弃,可能还会连累残存的鬼杀队遭到更残酷的打击。
而且,她的日轮刀“冰痕”早已在化鬼时堕落成了鬼刀,刀身缠绕着不祥的冰寒鬼气,再也无法对鬼造成致命的阳光伤害。这把刀,杀不了上弦,更斩不断无惨的控制。
「系统啊系统,」她内心叹息,「你让我杀鬼变强,可我现在身处鬼窝,杀一个就会立刻暴露……这简直是死循环。」系统依旧是那个“鬼灭之刃系统”,核心任务离不开斩杀恶鬼、获取奖励。如今她相当于被“硬控”在了无限城,空有系统却无法完成主要任务,只能依靠日常锻炼和与强者的切磋来缓慢提升基础属性,以及……磨炼她的剑技。
于是,无限城深处,那片被鸣女特意划分出的、足以承受激烈战斗的广阔空间中,时常响起金铁交鸣与月刃破空之声。
梨花雪的对手,永远是上一——黑死牟。
这位有着六只眼睛的剑之鬼,是她剑术上最好的,也是最残酷的导师。
“太慢了!你的‘看透’呢?仅仅看到轨迹是不够的!要预判,要干涉!”黑死牟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波澜,手中的虚哭神去挥洒出无数巨大的、布满眼眸的破碎月刃,月之呼吸的诡谲与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梨花雪身形如鬼魅般在密集的月刃风暴中穿梭,手中的鬼刀“冰痕”绽放出冰冷的蓝光,时而如暴雪席卷(雪之呼吸残影),时而如凄月孤悬(月之呼吸剑型),艰难地格挡、闪避。
她深紫色的竖瞳时而会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清明,那是通透世界在压力下的本能运用,让她能勉强跟上黑死牟那非人的速度与变幻莫测的攻击。
黑死牟看着她,六只眼睛里情绪复杂。他能感觉到,这个后辈体内流淌着稀薄的、属于继国一族的血脉。
这让他偶尔会想起百年前,自己还是人类继国岩胜时,那个抛弃了家族、妻儿,选择追随无惨追求永恒力量的夜晚。
一丝微不可察的、早已被岁月和执念磨平的愧疚,偶尔会如同水底的泡沫般泛起,但瞬间就会被更强烈的、想要超越弟弟继国缘一的欲望所吞噬。
不过,这并不妨碍他对梨花雪天赋的认可,以及……一种近乎严苛的“栽培”。
“月之呼吸·柒之型 厄镜·月映!”巨大的扇形刃风横扫而来,伴随着无数圆月刃。
梨花雪瞳孔一缩,刀势陡然一变,将黑死牟教导的月之呼吸前几式与她自身的冰寒鬼气结合:“月之呼吸·改·冰月旋舞!”
暗蓝色的刀光如同冻结的月光螺旋般升起,与袭来的月刃狠狠碰撞,冰屑与冲击波四散飞溅,勉强挡下了这一击,但她整个人也被震得向后滑出十余米,虎口发麻。
“……尚可。”黑死牟收刀而立,六只眼睛看着她,“你的体内,有超越现今程度的潜力。但被无用的情感所束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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