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灯名‘定魄安流’,乃上古‘守约人’所铸,用以梳理、安定‘焚天之眼’相关水脉地气之器,亦是开启此‘界’深处某些关键之处的‘信物’。”司马承祯缓缓道,“千余年前,我云游至西域,察觉地脉异动,追踪至此,恰逢此灯因年代久远、地气变动而灵光将熄。若灯灭,则此地水脉平衡将被打破,‘幽都’或将不稳,外界亦可能受波及。故而我以自身修为为引,结合此地特殊环境,重燃灯芯,并留下一点分神守护,等待后来者持灯至此,完成后续之事,或……接引此灯归于真正应去之处。”
他说的轻描淡写,但我们都明白,以自身修为重燃一件上古法器,并留下分神守护千年,这是何等惊人的修为和牺牲!
“前辈所说的‘后续之事’、‘应去之处’是……”陈雯追问。
司马承祯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尔等身携此灯,又各有际遇,可知当今天下,‘三钥’之约,‘黑石’之祸?”
他竟然知道“三钥”和“黑石”?!
我们心中剧震,陈雯立刻点头:“略知一二。我们……正是因此卷入其中,历经艰险,才流落至此。”她简略地将我们遭遇“黑石”追杀、发现“葬海之眼”与“阵眼”、遭遇魔鬼城血战、老鬼疑似牺牲、被迫分头逃亡等经过说了一遍,隐去了秦远山可能被胁迫以及我们获得“冰封之钥”的具体细节,但提到了阿努尔和葛艳重伤,以及我们急需找到出路救治同伴。
司马承祯静静听着,脸上无悲无喜,直到听到“黑石”以血祭试图强行引导“焚天之力”并引发失控时,他的眉头才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
“果然……他们还是走上了这条歧路。”他轻叹一声,“‘黑石’一脉,执着于‘力量’与‘新世’,早已背离‘守约’本心,堕入魔道。千年前我便察觉其苗头,曾试图规劝点化,奈何其执念已深,反目成仇。我重伤遁入此地后,外界之事,便所知有限了。”
他看向我们,目光变得严肃起来:“尔等带来的消息,至关重要。‘黑石’妄动血祭,不仅未能得逞,反而惊扰了‘焚天之眼’深处更古老的封印,导致邪力外泄,污染生灵。此祸若不及时制止,恐将愈演愈烈,终至不可收拾。”
“前辈,我们该如何制止?”我急切地问。
司马承祯的目光再次落向陈雯怀中的油灯:“关键,便在此灯,以及尔等手中另外的‘钥匙’。‘定魄安流’灯在此地温养千年,已与部分‘焚天’水脉地气重新建立稳定联系。将其置于‘归墟遗市’真正的核心——‘镇海塔’顶,配合完整的‘三钥’与‘盟约’之法,或可尝试重新疏导、安抚被惊扰的‘焚天’之力,甚至……加固那深处的古老封印。”
镇海塔?应该就是外面那座散发着乳白光芒的灯塔状楼阁。
“可是……‘焚天之钥’和完整的盟约卷轴,很可能已经落入‘黑石’之手,或者下落不明。”陈雯沉声道,“我们手中只有‘葬海之钥’和……另一把‘钥匙’,以及部分盟约信息。”
她没有明说“冰封之钥”,但司马承祯似乎已然知晓,微微颔首:“两钥在手,已属不易。至于‘焚天之钥’与盟约全本……或许,在此‘界’深处,另有线索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‘归墟遗市’并非全然封闭。其下方水脉,四通八达,有数条隐秘水道,可通往外界,甚至……可能连接着‘黑石’活动频繁的区域,或者‘守约人’留下的其他遗迹。持此灯,循我指引,或可找到出路,亦可能发现关于失落钥匙与卷轴的蛛丝马迹。”
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!不仅能找到出路,还可能找到对抗“黑石”的关键物品!
“但此行凶险。”司马承祯话锋一转,“‘遗市’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那些沉溺幻梦的灵体虽大多无害,但亦有少数因执念过深或受外界污染而变得狂暴、扭曲,徘徊于水道深处,是为‘水魅’、‘河祟’。且‘黑石’势力若知此处存在,也未必没有渗透。尔等需万分小心。”
他看向我们三人(主要是看我和陈雯):“我本尊在此镇守‘界碑’,无法离开。但可予尔等两件信物,一则可助尔等在此‘界’内通行无阻,避免不必要的麻烦;二则,若遇极大危难,或可凭此信物,引动我留于‘镇海塔’的一点分神之力,相助一次。”
说着,他示意童子取来两样东西。一是一枚温润的白玉令牌,上刻云纹,中间是一个古篆“通”字。另一件,则是一根看似普通、却隐隐有流光内蕴的青色丝绦。
“玉牌可示于此地管事之人,见牌如见我,当可提供些许便利。丝绦系于腕上,危难时扯断,我自有感应。”司马承祯将两物递给我们。
我们郑重接过。入手温凉,显然并非凡物。
“多谢前辈!”我们齐声道谢。
“不必多礼。此乃因果循环,亦是尔等肩负之使命。”司马承祯摆了摆手,“尔等同伴伤势不宜拖延,我可让童子引尔等去一处静室暂歇,并取些此地特产的‘地乳灵泉’与‘安魂草’,或可暂缓其伤势,稳定神魂。待尔等恢复些气力,再持灯去‘镇海塔’一行,开启水道,寻找出路与线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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