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一个人?”
“大部分时候是。”他顿了顿,“偶尔,会有像你们这样的‘迷路人’,或者……不该来的‘访客’。”
“比如‘黑石’?”我忍不住插话。
白鹰的眼神骤然转冷,如同冰锥:“他们不是访客,是蛆虫。钻到山里,想找不该找的东西,惊醒了不该醒的‘东西’。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外面黑暗的雪山,“那些雪魈,以前只待在冰川最深的老巢里。现在……越来越多跑到外面来,而且变得……更凶,更怪。背上的瘤子,就是被‘脏东西’污染了。”
“是‘冰封之眼’泄露的污染?”李义明追问。
白鹰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你们进了圣殿,见到了‘守约人’的石像,拿到了‘冰心’,还遇到了活着的‘污染者’?”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,最后落在老鬼的异化左臂上,“还‘制造’了一个新的‘冰痕者’。”
他的语气听不出褒贬,只是陈述事实。
“我们遇到了一个自称‘野利容赞’的污染者,”老鬼沉声道,“他守卫着圣殿深处的某个地方,似乎在进行某种仪式。污染……很严重,甚至能侵蚀精神和记忆。”
“野利容赞……”白鹰低声重复这个名字,脸上的伤疤在火光下微微抽动,“果然是他。西夏的巫者,贪婪的寻道者……他也被‘污染’吞噬了。他守着的是‘冰封之眼’的一处侧门,或者说是……泄压阀。他想控制那股力量,结果成了力量的傀儡。”
他看向老鬼:“你能活着出来,还能保持清醒,是奇迹,也是诅咒。‘冰痕者’……力量会伴随着侵蚀。你越是用它,离彻底‘融化’或‘冻结’就越近。最终,要么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,要么变成一尊冰冷的雕塑。”
窝棚里传来葛艳微弱的呻吟声。
我们都转过头去。陈雯立刻起身进去查看。
白鹰却似乎并不意外,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肉,用雪擦干净手和刀,站起身:“女娃快醒了。她体质不错,意志也强。至于那个被缠住的……”
他走到窝棚边,朝里看了看昏迷的秦远山,又看了看陈雯手中的油灯。
“灯有反应,说明他魂里那点‘干净’的东西还在挣扎。但要救他,需要三样东西。”白鹰伸出三根粗糙的手指,“第一,足够强的‘净化之源’——你们灯里的‘冰心’算半个,但不够。第二,一个稳固的、能隔绝外界污染的‘仪式场’。第三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变得深邃:“一个熟知‘污染’本质和净化仪式的‘引导者’。我懂一些皮毛,但不够。真正的大引导者……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。‘守约人’的传承,断得太久了。”
“哪里能找到更强的‘净化之源’和‘引导者’?”老鬼追问。
白鹰走回火堆旁坐下,往火里添了几根柴:“净化之源……传说‘墟门’附近,有真正的‘净源之泉’,是‘冰封之眼’泄露力量的另一极,纯粹的净化之力。但‘墟门’……不是谁都能靠近的,时机不对,去就是送死。”
“那引导者呢?”
白鹰沉默了很长时间,久到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回答了。火光照着他脸上深刻的皱纹和那道伤疤,明暗不定。
“山里……还有一些老家伙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更低了,仿佛怕惊动什么,“一些和我一样,守着古老规矩、不肯离开也不肯完全死去的老家伙。他们中,或许有知道更多的人。但他们都藏在最深的山里,最险的地方,而且……脾气一个比一个怪,不见外人。”
他看向我们:“你们想去‘墟门’?想救人?还想弄清楚这一切的根源?”
我们互相对视一眼,然后坚定地点头。
葛艳的仇,秦远山的命,铁辫子的遗愿,还有我们亲身卷入的这个巨大谜团……我们已经没有退路。
白鹰似乎对我们的反应并不意外。他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难。你们太弱,伤的伤,残的残,还带着两个累赘。山里现在也不太平,‘黑石’的蛆虫在到处钻,被惊醒的‘东西’越来越多。而且……”
他抬起头,望向东南方向,那是我们计划前往的方向,也是“墟门”可能存在的方向。
“季节不对。”他缓缓道,“‘墟门’的封印,和山里的‘气’有关。现在是深冬,万物冰封沉寂,‘墟门’也处在最封闭、最不稳定的状态。强行靠近,会引发什么,谁也说不准。至少要等到开春,山气回转,才有机会。”
开春?那至少还有两三个月!葛艳和秦远山能等到那时候吗?
“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”陈雯红着眼圈问。
白鹰看着她,又看了看油灯:“或许……有一个折中的法子。不去‘墟门’,但去找那些可能知道更多、也拥有部分净化能力的老家伙。他们住的地方,比‘墟门’外围稍微安全一点,但也仅仅是‘一点’。”
“他们在哪里?”老鬼问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