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的目标是旷野弦残片。”苏引商望着竹林深处消散的音雾,心有余悸,“而且他既懂清商正统,又能操控浊羽,这种双音术……连裂帛渊都没人能做到。”
玄岳接过玉佩,指尖抚过那半个“归”字,脸色凝重如霜:“初代阁主时期,曾有过双音同修的记载,但后来因为太过危险被列为禁术,连手札都封存了。这黑袍人……绝不是凭空出现的。”
就在这时,碑林突然集体亮起刺眼的光芒。所有碑石上的名字都开始流转金光,夜离痕的名字旁竟缓缓浮现出一行小字:“浊羽非归处,和鸣是归途”。字迹温润,带着旷野弦特有的厚重感,分明是逝者留下的警示。
苏引商望着那行字,又看向慕清弦手中的半块玉佩,忽然明白了什么:“‘归’字……他要找的‘归途’,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样。”
慕清弦将玉佩收好,琵琶弦轻轻震颤:“无论他想做什么,能同时操控清浊二音的人,对六界都是极大的威胁。从今日起,音冢加派守卫,所有禁地都要重新检查。”他目光扫过碑林上闪烁的光点,“看来平静的日子,终究是短暂的。”
暮色降临时,苏引商再次来到林氏碑前。白日里的光点已渐渐隐去,但那卷夹着竹叶的乐谱仍静静躺在碑石旁。她伸手轻轻抚摸纸页上的指痕,忽然听见一阵极轻的哼唱,像是老妪的声音在风中低语:“音能如流水,堵不如疏……归处自在人心……”
风吹过竹林,带来裂帛渊的涛声与忘忧巷的蝉鸣,在碑林上空交织成奇妙的和声。苏引商握紧逐音笛,笛身上的音藤正随着这股和声悄悄生长,叶片尖端泛起淡淡的金光——她知道,一场新的风暴正在酝酿,而他们必须在风暴来临前,找到那个黑袍人的真正目的。
夜色渐深,音冢的守卫换了第三班岗。没人注意到,碑林深处的阴影里,一片干枯的竹叶正随着风轻轻颤动,叶片上的朱砂痕与夜离痕碑前的旷野弦残片遥相呼应,在月光下闪烁着隐秘的光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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