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洛琛呢?”
“谢洛琛会理解这是必要的损失。”阿丽雅的语气有一丝微妙的停顿,“他花了十年建立的事业,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冒险。更何况,这场婚姻本来就不是他的选择。”
这句话刺中了林雅内心某个她不愿承认的角落。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。“如果谢洛琛不同意呢?”
“他不需要同意,只需要接受结果。”阿丽雅看了看手表,“你有十分钟考虑。签字,或者……”
她没有说完,但意思明确。
林雅的大脑飞速运转。硬拼不可能,四个职业守卫,她毫无胜算。呼救?医院里的人很可能已经被清场或收买。拖延?十分钟后会发生什么?
她的目光落在梅身上。梅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,眼神里充满绝望和……歉意?她在为什么道歉?
突然,林雅注意到梅右手的手指,在被子下极其轻微地移动。她在写什么?林雅不动声色地调整站立的角度,看清了梅手指的动作轨迹——不是字母,是数字:307?
不,是3、0、7,然后重复。病房号?还是……
梅的手指轻微地向下指了指。
楼下?307楼下是207。梅在暗示什么?
“还有八分钟。”阿丽雅提醒。
林雅深吸一口气。“我需要看看声明的具体条款。”
“可以。”阿丽雅示意门口的男人将文件递给她。
林雅接过,假装认真阅读,同时用眼角余光观察病房环境——窗户是锁死的双层玻璃,外面有防盗栏。唯一的出口是门,有两人把守。阿丽雅坐在她和门之间。
她翻到第二页,条款苛刻:不仅要求她放弃所有商业权益,还要求她承诺不再调查与达恩彭、三号水厂、谢洛琛母亲基金会相关的任何事务,并同意接受为期一年的“心理辅导与行为监督”。
这是要让她彻底闭嘴,成为傀儡。
“这些条款我无法接受。”林雅抬起头,“特别是行为监督,这侵犯基本人权。”
“这不是谈判,林雅。”阿丽雅的声音冷下来,“这是最后通牒。”
“如果我说,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备份给了可信的人呢?”林雅尝试虚张声势,“如果我出事,那些信息会自动公开。”
阿丽雅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变化——不是惊慌,而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。
“你说的是那个书店老板苏帕?还是你在北京的同学?或者……”她顿了顿,一字一句,“环保部的某个年轻官员?”
林雅的心脏骤停一瞬。她怎么知道?
“你以为你在和谁玩游戏?”阿丽雅站起来,走到窗边,“这个国家,从王室到政府,到商业,是一张网。而我,知道每一根线的走向。”
她转过身,背对窗户,光从她身后照来,将她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。
“你偷看的瑞士实验室报告,是我十三年前亲手销毁的。索昆藏的录音备份,是我的人先找到的。梅能活到现在,是因为我需要她引你来。”阿丽雅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每一步,我都看着。包括你昨天和谢洛琛在餐厅的对话。”
监听。王宫里有监听设备。
林雅感到一阵寒意渗透骨髓。
“现在,最后五分钟。”阿丽雅重新坐下,“签字,或者我帮你选第二条路。”
时间在流逝。滴答,滴答。
林雅握紧手中的文件,纸张边缘割痛了掌心。她在脑海中快速回放一切:谢洛琛的警告、梅的暗示、阿丽雅的自信……
突然,她明白了梅手指的意思。
不是307楼下,是307病房本身——这间病房有问题。梅不是在暗示逃跑路线,而是在提示:这里有东西。
林雅的目光快速扫过病房:标准配置,病床、床头柜、医疗设备、一个壁挂式电视、一个小卫生间。最有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是……
卫生间,或者病床下。
“我需要喝口水。”林雅说,声音有些干涩,“紧张。”
阿丽雅审视她两秒,点头。“可以。”
林雅走向床头柜,拿起那个玻璃水壶,慢慢倒水。她的手在颤抖——部分是表演,部分是真实的恐惧。水洒了一些在桌面上。
“抱歉。”她低语,抽出几张纸巾擦拭。弯腰时,她快速瞥向病床下方——空无一物。
那么是卫生间。
她喝完水,放下杯子,假装不经意地走向卫生间。“用一下洗手间。”
“门开着。”阿丽雅命令。
林雅推开门。狭小的空间,马桶、洗手池、一个置物架。她关上门,但没有锁——阿丽雅的要求。她快速检查:马桶水箱?已查过,只有她藏的GPS片。置物架?只有医院提供的洗漱用品。
她的目光落在洗手池下方的管道上。那里有一个检修口,用螺丝固定。螺丝有近期被拧动过的痕迹。
门外传来阿丽雅的声音:“两分钟,林雅。”
林雅跪下来,用手指试探螺丝——松动。她用指甲艰难地转动,一颗,两颗……检修板脱落,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防水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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