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说完。
“但这些证据,”林雅转身,“不够确凿。协议签名是索安,资金流向的最终环节被离岸信托遮挡。我们无法直接证明查克亲王是受益人,只能证明他可能知情,甚至可能默许。”
“伊琳娜当年也是卡在这里。”阿丽雅说,“所以她选择暂时隐藏证据,等待更好的时机。但她没等到。”
办公室安静下来。远处传来王宫卫队换岗的脚步声,整齐划一,像心跳。
“谢洛琛知道这些吗?”林雅问。
“我还没告诉他。但……他父亲可能知道。伊琳娜在信里提到了备份文件。”
林雅想起谢洛琛下午突然离开时说“要回父亲旧书房找点东西”。她当时没多想,现在串联起来……
手机震动。是谢洛琛。
“林雅,我需要去暹粒一趟。现在。”
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奇怪,紧绷,但又有一丝激动。
“现在?晚上九点?”
“嗯。我父亲的书房里……有些发现。关于伊琳娜留下的东西。可能在医院选址附近。”
林雅的心跳加快了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“不,你留在金边。如果有事……”
“如果有事,我们更应该一起面对。”她打断他,“给我一小时准备。机场见。”
挂断电话,她看向阿丽雅:“准备飞机。我们去暹粒。”
深夜十一点,暹粒机场私人航站楼。
小型喷气机滑入停机坪时,雨又开始下了。不是细雨,是热带那种倾盆大雨,雨滴砸在机身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。
机舱门打开,谢洛琛第一个走下来,没打伞,任凭雨水浇透。林雅跟在他身后,阿丽雅提着装有伊琳娜文件的防水箱。
一辆黑色越野车已经在等待。战象坐在驾驶座,看到他们,点头:“地点已经确认。现在是片荒地,属于政府储备用地,没有建筑,但有一些当地村民私自开垦的菜地。”
“有人看守吗?”
“有一个临时棚屋,住着看管菜地的老人。已经打过招呼,我们可以在周围勘察,但不要破坏作物。”
车子驶入雨夜。暹粒郊外的道路很暗,只有车灯切开雨幕,照亮前方有限的范围。
二十分钟后,他们到达目的地。
这是一片大约五公顷的荒地,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,在车灯照射下显得荒凉而原始。远处确实有几个简陋的棚屋,更远处是新建的芒果种植园的围墙轮廓。
雨小了一些,变成绵密的雨丝。
谢洛琛拿着图纸和GPS定位仪,林雅和阿丽雅拿着强光手电,战象负责警戒。
“图纸上的坐标点,对应到实际地点……”谢洛琛对比着数据,“应该是这片区域的中心偏东北方向。”
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荒地。泥土在雨水中变得泥泞,杂草上的水珠打湿了裤腿。林雅能感觉到伤口在隐隐作痛——她还没完全康复,但此刻顾不上了。
走了大约一百米,谢洛琛停下。
“这里。”他指着地面,“按图纸,应该有一个检修井的预留结构,埋在地下大约一米深处。”
战象从车里取来两把工兵铲。谢洛琛和他开始挖掘。
泥土被一铲铲挖开。雨还在下,坑里很快积了水。林雅用手电照着,心跳越来越快。
十五分钟后,铲子碰到了硬物。
不是石头,是混凝土。
他们加快速度,清理周围的泥土。一个直径约八十厘米的混凝土圆筒逐渐显露出来——确实是检修井的结构,但井盖是封死的,没有预留开口。
“需要撬开。”战象说。
谢洛琛接过撬棍,插入井盖边缘的缝隙。混凝土浇筑得很结实,但十五年过去,有些地方已经开始风化。他用力,青筋在手臂上凸起。
一声闷响,井盖被撬开一角。
手电光照射进去。里面不是管道,是一个干燥的空间,大约半米深。井底放着一个金属箱子,不大,大约三十厘米见方,表面有锈蚀,但整体完好。
谢洛琛伸手,将箱子抱了出来。很沉。
他们回到车上,关上门,隔绝了外面的雨声。
箱子没有锁,只是用搭扣扣着。搭扣已经锈蚀,谢洛琛用工具轻轻撬开。
盖子掀开的瞬间,一股陈旧纸张的味道散发出来。
箱子里有三样东西:
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夹。
一个老式磁带录音机,里面还有磁带。
一枚银质戒指,内侧刻着“I to W, 1998”。
谢洛琛拿起戒指,手指颤抖。“这是我母亲的婚戒。她从不离身。‘I to W’——伊琳娜给文谦。1998年是他们结婚十周年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,打开文件夹。
第一页是一封信,伊琳娜的笔迹,开头是:“给未来的发现者。”
“如果你找到了这个箱子,说明文谦破解了密码,或者……他已经不在了。无论哪种情况,请小心。这里面的东西,足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,也可能毁掉很多人的生活。请慎重使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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