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Provida?拉丁语,意为‘为了生命’。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林雅放下杯子,“它来自我母亲留下的笔记:‘Pro Vita Aquae’——‘为了水之生命’。她说,水不是工具,不是资源,它是活着的。它有记忆,有脉搏,有生命。而我们的责任,是成为它的守护者,而不是拥有者。”
她顿了顿:“所以您看,我们的计算方式不同。您计算美元和股权,我们计算生命的价值。这两者,无法交易。”
卡尔森的笑容淡去:“公主殿下,理想主义是奢侈品。而现实,往往只给一次选择的机会。”
“那么,”林雅站起来,“我选择拒绝。”
她转身离开。走到门口时,卡尔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:
“台风登陆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。在那之前,您还有机会改变主意。”
林雅没有回头,推门而出。
电梯下降时,她感到一阵虚脱,扶住墙壁才站稳。刚才的镇定是硬撑出来的,她知道拒绝意味着什么——更猛烈的攻击,更危险的局面。
但她也知道,如果接受了,母亲和伊琳娜的牺牲就真的毫无意义。
电梯到达一楼,门开了。
外面站着一个人,让她完全僵住。
克莱尔·马丁。伊琳娜在法国的挚友。照片上那个棕色头发的女人,现在站在她面前,五十五岁左右,穿着简单的米色风衣,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皮革公文包。
“公主殿下,”克莱尔用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说,“我们需要谈谈。关于伊琳娜,关于您母亲,也关于……即将到来的风暴。”
同一时间,安全屋。
谢洛琛盯着屏幕上的军方网络攻击数据流,眉头紧锁。阿丽雅坐在旁边,手指在键盘上飞舞。
“攻击模式变了。”阿丽雅说,“之前是暴力DDoS,现在变成了定向渗透。他们在尝试获取监测系统的管理员权限,不是要瘫痪系统,是要控制它。”
“更危险。”谢洛琛调出攻击路径图,“源头确实是军方网络,但指挥节点……不在柬埔寨境内。”
“在哪里?”
“新加坡的一个商业服务器,但经过伪装。实际信号来源可能在任何地方。”谢洛琛快速分析,“这种级别的网络战能力,不是柬埔寨军方独立拥有的。有外部技术支持。”
“卡尔森?”
“或者他背后的人。”谢洛琛看了眼时间,“林雅应该已经见到他了。希望她能平安回来。”
话音未落,他的加密手机震动。一条来自欧洲的加密信息,发件人是战象在欧洲的联络人。
“关于克莱尔·马丁的背景调查:她不仅是伊琳娜的挚友,还是一位前法国对外安全总局(DGSE)的情报分析员,2005年退休。退休后,她成立了一家‘水资源安全咨询公司’,客户包括欧盟、联合国,以及……一些不愿透露名字的政府机构。”
谢洛琛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情报背景。退休后从事水资源安全咨询。
“查她2008年的行踪。”他回复,“特别是8月份,伊琳娜‘自杀’后的时间。”
几分钟后,回复来了:“2008年8月5日至8日,克莱尔·马丁以‘克莱尔·杜邦’的化名入境柬埔寨,参加伊琳娜的骨灰撒放仪式。离境后,她去了瑞士,在苏黎世停留一周,会见了三位国际银行的私人客户经理。访问记录显示,她查询了数个离岸信托的账户信息,包括‘湄公河遗产’。”
“她在调查。”谢洛琛低声说,“而且她有专业能力。”
“这意味着什么?”阿丽雅问。
“意味着伊琳娜可能真的没死,而克莱尔知道她在哪里。”谢洛琛站起身,“也意味着,克莱尔现在出现,可能不是偶然。”
他的手机又响了。这次是林雅。
“我在酒店大堂遇到了克莱尔·马丁。她要和我谈谈,但我需要你也在场。你能来吗?”
“地址发我。十分钟到。”
酒店咖啡厅的角落,克莱尔·马丁将一份文件推过桌子。
“这是伊琳娜在2008年2月寄给我的,通过外交邮袋,确保安全。”她的手指轻轻拂过文件封面,“她说,如果她‘出事’,而柬埔寨出现真正愿意为水资源透明而战的人,就把这个交出去。”
林雅打开文件。不是纸张,是一张加密存储卡。
“里面有什么?”谢洛琛问。
“‘湄公河遗产’信托的完整架构,包括所有受益人名单、资金流向、以及……决策记录。”克莱尔的声音很轻,“伊琳娜用了两年时间,渗透了信托的会计系统。她发现,这个信托不只是贪腐工具,还是一个情报收集网络。通过控制水资源项目,他们能获取沿线国家的地理、水文、甚至军事部署信息。”
“情报?”林雅震惊。
“水资源数据本身就是战略情报。”克莱尔解释,“地下水位变化可以推测军事设施建设;水质异常可以判断工业活动;灌溉系统图就是农业基础设施图。这些数据,在某些人眼里,比黄金更值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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