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蓝宝石胸针,内有微型存储。”这十个字像淬毒的针,刺进谢洛琛和林雅之间紧绷的空气。休息室的隔音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嗡鸣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。谢洛琛将那行加密信息看了第三遍,指腹摩挲过手机屏幕上胸针的模糊特写——宝石底座边缘那个微型接口,在放大后清晰可见,是五年前某家瑞士保密设备公司的标志性设计。
“无名氏。”林雅重复这个称呼,走到落地窗前。楼下,媒体和参会者正陆续散去,几个Provida的安保人员看似随意地站在出口处,但站位封锁了所有可能的狙击角度——这是谢洛琛在遇袭后重新布置的防护网。“送消息的人知道阿丽雅胸针的秘密,知道密码线索,甚至知道我们此刻最需要什么。这不是巧合。”
“是陷阱的概率超过70%。”谢洛琛调出信息追踪记录,一片空白,发送方用了至少三层加密跳转,“阿丽雅可能察觉到你用胶卷虚张声势,反过来设局,诱使我们主动去偷胸针,坐实‘商业间谍’或‘盗窃’的罪名。”
林雅转身,背靠玻璃窗。阳光从她身后漫过来,在她周身镶了一道毛茸茸的金边,却照不进她眼底的凝重:“但如果信息是真的呢?如果那枚胸针里,真有能彻底扳倒她的东西——比如你母亲当年收集的完整证据链?”
“那就更危险。”谢洛琛起身,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冰水,递给她一瓶,“阿丽雅佩戴那枚胸针至少五年,在各种公开场合。如果它真是存储设备,里面的内容要么已经备份转移,要么就是她故意展示的诱饵。直接去碰,等于把手伸进捕兽夹。”
林雅拧开瓶盖,冰水滑过干涩的喉咙。她想起查克亲王电话里颤抖的声音:“……你母亲留给你的信托基金,是你最后的退路。”退路。这个词像一根刺。她从小到大接受的王室教育里,“退路”是必须保留的东西,是体面的底线。但现在,阿丽雅要抽走她的地板,让她坠入未知。
“我母亲的信托基金,本金来自她家族历代积累,收益指定用于我的教育、生活和……独立。”林雅忽然说,声音很轻,“她生前常说,女性真正的珠宝不是戴在身上的,是握在手里的选择权。那笔钱,就是她给我的选择权。”
谢洛琛看着她。阳光在她睫毛上颤动,投下细碎的阴影。
“所以你不能失去它。”他说。
“但我更不能失去赢的可能。”林雅抬起眼,“如果那枚胸针里真有证据,我们就能从被动防御转为主动进攻。不仅能撤销对我的诉讼,还能反诉她商业欺诈、危害国家安全,甚至追查她与你母亲之死的关联。”
她走近一步,两人之间只剩半臂距离:“谢洛琛,我知道风险。但有些仗,不冒风险打不赢。阿丽雅之所以永远领先一步,就是因为她敢赌,敢把一切押上牌桌。我们太谨慎了,总想保全所有棋子,结果被逼到角落。”
谢洛琛沉默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浑浊的眼睛,那句“最重要的东西,留给了最危险的地方”。如果母亲真的把证据藏在敌人的标志物里……这确实符合她那种近乎天真的理想主义——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,而真相应当由最勇敢的人揭开。
“就算要拿,也不能直接动手。”他终于开口,“阿丽雅今晚会出席法国大使馆的慈善晚宴,那是她每周雷打不动的社交日程。胸针一定会戴。我们需要一个周密计划,既拿到数据,又不留痕迹。”
“你有办法?”林雅问。
谢洛琛走到电脑前,调出一份建筑平面图——法国大使馆宴会厅的三维结构。“我三年前为Provida的一个高端水品牌赞助过那场晚宴,对场地和安防系统很熟。晚宴期间,所有宾客的随身物品会集中存放在地下层的加密保险柜区,由专业公司托管。胸针大概率会和其他珠宝一起存进去。”
“所以我们要在存放区动手?”
“不,那里安保太严,而且保险柜有双重生物识别锁。”谢洛琛放大平面图的某个角落,“但晚宴有个传统环节:慈善拍卖。宾客会当场捐赠珠宝拍卖,拍品会临时存放在宴会厅侧翼的‘拍品鉴定室’,那里只有普通门锁和一名值守人员。如果阿丽雅捐赠某件物品——”
“她不会捐胸针。”林雅摇头,“那是她的标志物。”
“但如果拍品是她必须捐赠的呢?”谢洛琛眼神深邃,“比如,她为了维持人设,每年都会捐一件‘有故事’的珠宝,并由她亲自讲述故事,抬高价码。今年晚宴的主题是‘水与传承’,她很可能选择一枚‘与水相关’的珠宝。而那枚蓝宝石胸针的设计灵感,恰巧来自洞里萨湖的晨光——这是她自己曾在采访中说的。”
林雅心脏猛跳:“所以我们要让她‘不得不’捐出胸针,并在鉴定室短暂存放时,复制数据?”
“不止复制。”谢洛琛调出另一份资料,是某家科技公司的产品介绍,“我需要一个能在一米内无线读取微型存储设备的信号中继器,并且不能触发胸针可能内置的防破解警报。恰好,我投资的一家以色列安防公司,上个月刚给我演示过原型机——原本是用来检测商业间谍设备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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