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设备向外传输的数据信号。
“数据呢?”她问技术员。
技术员从怀里掏出那几块硬盘和存储卡,大部分完好,但有一块边缘有烧灼痕迹。“应该……还能读取一部分。”
“立刻送回金边,找最顶尖的数据恢复专家。”林雅挣扎着站起,“另外,通知环保部门,矿坑有化学物质燃烧,需要专业处理,封锁现场。”
她拿出手机,屏幕虽然碎了,但还能开机。她给谢洛琛拨回去。
第一遍,忙音。
第二遍,接通了。谢洛琛的声音传来,嘶哑得几乎听不清:“……林雅?”
“是我。”林雅说,声音也在抖,“我出来了。矿坑没炸,只是设备烧了。我们拿到了数据。”
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,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。然后他说:“你在哪?受伤没有?”
“在矿坑外,擦伤,没事。”林雅抹了把脸,“你怎么样?我刚才好像听到……”
“摔了一下,腿更疼了而已。”谢洛琛语速很快,“我让人过去接你。不,我亲自去。”
“你别动!你的腿——”
“我已经在车上了。”谢洛琛打断,“定位发我。”
电话挂断。林雅看着黑掉的屏幕,怔了一会儿,然后扯了扯嘴角——这人,永远不听劝。
她让拉那烈留下处理现场,自己坐上一名安保队员开来的车,驶向与谢洛琛约定的汇合点。车上,她检查了那几块存储设备,其中一块的标签上,印着一行小字:“Project Aqua-Crown Monitor, Site 7, Cambodia. Property of Global Capital Hydro-Research.”
“水冠监测项目,7号站点,柬埔寨。环球资本水文研究部财产。”她轻声念出,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。
所以,理查德不仅知道水冠系统,还在持续监测它。为什么?为了掠夺?还是……有更可怕的用途?
车子在乡间土路上颠簸,窗外是连绵的稻田和远处吴哥窟的塔尖。阳光炽烈,但林雅感觉不到温暖。
一小时后,林雅在一处小镇的简陋诊所外见到了谢洛琛。他坐在轮椅上,左腿打着石膏,脸色苍白,但眼神锐利如常。看到林雅满身狼狈但四肢完好地下车,他明显松了口气。
“你——”两人同时开口,又同时停住。
林雅走过去,蹲下身,看着他腿上的石膏:“医生怎么说?”
“骨裂加重,但没位移,打石膏固定就行。”谢洛琛轻描淡写,目光却在她脸上的擦伤和手臂的血痕上停留,“你那边呢?”
“设备烧了,但数据可能还有用。理查德在系统性地监测水冠系统。”林雅简单汇报,“还有,索琪交代了,背后是一个叫‘先生’的人,法语口音,可能是理查德的柬埔寨裔助理。”
谢洛琛点头,从轮椅侧袋里拿出平板:“我这边也有进展。Provida的股价在暴跌后,有神秘资金在低位大量接盘,而且操作手法很专业,不像散户。我怀疑……是理查德在抄底。”
“抄底?他想控股?”
“或者,他想制造一种‘Provida陷入危机,国际资本出手拯救’的叙事。”谢洛琛调出资金流向分析图,“你看,这三家买入的基金,表面上独立,但最终资金来源都指向同一个离岸信托。而这个信托的受益人之一,是理查德女儿的名字。”
步步为营,每一局都在他的算计中。
“我们得反击。”林雅站起身,眼神坚毅,“不能让他控制Provida,也不能让他把水冠系统变成他的数据库。”
“反击需要筹码。”谢洛琛看向她手里的存储设备,“那些数据,可能是我们的筹码。”
“还有索琪的证词,农民的真实证词,以及……”林雅顿了顿,“盖伊法师和叔叔的支持。我们不是没有盟友。”
正说着,林雅的手机响了。是王室办公室,声音激动:“殿下!刚刚收到消息,索安将军的儿子索皮,在试图离境时被海关扣留!从他随身行李中搜出大量机密文件,涉及王室内部会议记录、基金会账目副本,还有……与环球资本的秘密通信!”
林雅和谢洛琛对视一眼。机会来了。
“谁扣留的?”林雅问。
“是盖伊法师直接下令,动用了国王的紧急权限!”办公室人员语速很快,“索安将军刚刚发表声明,与儿子‘切割’,声称对其行为‘毫不知情’。但长老会已经启动了对索安将军本人的调查程序!”
雷霆手段。盖伊法师在关键时刻,给了他们最有力的支持。
“索皮现在在哪?”
“被带往军事法庭的特别拘留所。盖伊法师请您和谢洛琛先生尽快回金边,有要事商议。”
林雅挂断电话,看向谢洛琛:“看来,我们的盟友动手了。”
谢洛琛点头:“那就回去。打最后一场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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