俺爹娘还等着俺回家,俺不能让你毁了俺的名声!”
然后,陈林森就看见张宝库伸出手,死死掐住了林晓梅的脖子——那道淡红的印子就是这么来的。
林晓梅的脸慢慢憋红,再变紫,可她还是没松手里的钢笔。
张宝库骂了句“找死”,狠狠把她推下了崖。
林晓梅掉下去的时候,眼睛还睁着,里面满是不甘和绝望,那支钢笔从她手里掉出来,落在崖边的草地上。
“是张宝库!”陈林森猛地喊出来,声音都在抖,手里的桃枝攥得更紧了。
“他贪墨救济粮被林知青撞见,就想让林知青闭嘴,林知青不依,他就掐着林知青的脖子,把她推下了崖!”
“他怕事儿闹大,就跟村里人说林知青是‘采蘑菇失足掉崖’,还让他哥在乡里帮忙瞒报——他哥在乡里管咱屯的物资,谁敢说个不字!”
苏晓一听,腿都软了,差点坐在地上。
“去年张宝库还在村里大会上说,林知青是‘为集体牺牲’,特意给她家里寄了五百块钱,说这是‘抚恤金’。”
“俺当时还觉得他是个好人,特意去安慰他,说他‘有心了’,谁知道那五百块钱,指不定也是从救济粮里抠出来的!”
王常喜站在一旁,脸铁青铁青的。
手里的桃枝抖得厉害,叶子都掉了好几片。
“俺当年就疑心!林知青那丫头片子,虽说打小在城里长大,可采蘑菇比谁都精,松岭山那片崖她常去,哪能说失足就失足?”
“俺当时就想跟乡里反映,可张宝库他哥在乡里管物资,咱屯子的化肥、种子、农药,都得经他手。”
“去年秋天俺去乡里领化肥,他哥还跟俺说‘好好跟宝库处,别瞎唠扯有的没的,不然来年你们屯子的化肥,俺可不敢保证能按时给’。”
“咱屯子小,仰仗着上面的人过日子,谁敢得罪?要是他哥卡咱的物资,来年开春种地都没法种,全家老小都得饿肚子……”
“可也不能让林知青白死啊!”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,是东头的赵小虎。
他以前常跟林知青补课,“林知青去年还帮俺补数学,俺才能考上县里的高中。她是个好人,不能就这么冤死!”
这话刚落,红衣姑娘突然“飘”了起来。
红衣裳在风里飞着,快得像团火,往村西头张宝库家去。
她没碰着任何人,路过王常喜身边时,老王头手里的桃枝“嗡嗡”震了一下。
老辈说,碰见冤魂诉冤,桃枝会有动静,那是邪气跟阳气撞上了。
她在半空中哭嚎,声音尖得能扎破耳朵,裹着寒气往人心里钻。
“俺的笔……俺的蓝皮本子……俺把他贪墨的账都记在本子上了,还记了他跟他哥的勾当,就在俺背篓的夹层里!”
“他把笔和本子都藏起来了,还把背篓扔在崖下,怕别人找着!”
“俺爹娘在城里,还以为俺是个听话的好丫头。”
“要是知道俺死得这么冤,他们得哭死……俺不能让他们被蒙在鼓里,不能让张宝库这恶贼逍遥法外!”
陈林森顺着红衣姑娘指的方向望去,村西头张宝库家的灯亮得刺眼。
窗户纸上能看见他来回走动的影子,还隐约听见他骂骂咧咧的。
“哪个兔崽子在外头嚎?扰老子睡觉!再嚎俺拿棍子揍你们!”
他准是听见外面的动静,心里发慌,故意装横。
陈林森攥紧手里的桃枝,手心的热劲儿越来越足,顺着胳膊往身上窜。
他回头看了看,屯里的人都聚过来了。
有拿铁锹的,有拿镐头的,苏晓还把她男人从被窝里拽出来。
让他去叫东头的老支书。
李老栓把旱烟锅子一扔,站起身:“老少爷们儿!林知青是咱屯的恩人,去年她帮多少家娃补课?”
“帮多少老人挑水?她不能就这么白死!”
“张宝库贪咱的救命粮,害咱的恩人,今天咱就得找他要个说法,不能让他再逍遥法外!”
“对!找他要说法!”人群里炸开了锅,脚步声在冻地上响成一片,跟打鼓似的。
月亮底下,那团红衣飘在最前面,红得发亮,像是在给大伙儿引路。
陈林森走在最前头,手里的桃枝攥得紧紧的——他知道,今天这事儿,必须给林晓梅讨个公道,不然这松岭山的风,都得替她喊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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