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士兵一左一右扶着陈林森,他胳膊上的淡红色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每走一步,鳞片就轻轻蹭过棉袄内衬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,像有小虫子在爬。
“慢点走,林森,别着急。”雪里红跟在他右侧,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干粮,时不时递到他嘴边,“多少吃点,你昏了大半天,身子虚。”
陈林森摇了摇头,喉咙干得发疼,刚才醒来说话已经耗了不少劲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鳞片,指尖碰上去,硬得像铁片,却带着一丝体温——这玩意儿到底是护着他,还是要把他变成怪物?
脑子里时不时闪过刚才昏过去前的画面:尸王的黑血被桃木剑吸走,体内三股力量撞得他像要炸开,还有耳边那阵模糊的嘶吼,像是尸王的声音,又像是别的什么。
“嗷呜——”
走在最前面的虎子突然停下脚步,抬起头对着前方的老松树林低吼,尾巴绷得笔直,像根绷紧的鞭子。
它脑袋上的“王”字在月光下格外显眼,爪子在雪地上刨了两下,积雪溅起,露出下面冻硬的黑土。
徐连长立马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端起枪往前凑了两步,压低声音问:“咋了虎子?前面有啥?”
王常喜也赶紧跟上,眯着眼睛往松树林里看——那片林子都是几十年的老松树,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,枝桠上挂着厚厚的积雪,风一吹,雪簌簌往下掉,落在地上没声儿,反而显得更静了。
可就是这静,让人心里发毛,连虫鸣都没有,只有风刮过树枝的“呜呜”声,像哭。
“不对劲。”王常喜从怀里掏出个罗盘,指针疯了似的转,“煞气太重了!比将军坟那边还浓,这林子……怕是被尸王的煞气染了!”
话音刚落,最前面的一棵老松树突然“咔嚓”响了一声,不是树枝断了的声音,像是树干在动。
众人立马屏住呼吸,手电光齐刷刷打过去——就见那棵松树的树皮慢慢裂开,露出里面黑黢黢的东西,不是木头,是像腐肉一样的玩意儿,还在慢慢蠕动,渗出黑色的黏液,滴在雪地上,“滋啦”冒白烟。
“是树尸!”王常喜声音发颤,往后退了一步,“当年我跟林森爷爷来长白山的时候,见过一次!”
“老林子的树吸收了太多煞气,再裹上死人的尸骨,就变成这玩意儿!专吃人!”
没等他说完,那棵松树的枝桠突然动了,像一条条鞭子似的甩过来,直奔最前面的虎子。
虎子反应快,纵身一跃躲开,枝桠打在雪地上,硬生生砸出个坑,黑黏液溅在雪上,瞬间融出一个个小黑洞。
“开枪!打树枝!”徐连长喊了一声,士兵们立马举枪,“砰砰”的枪声在林子里炸开,子弹打在树枝上,却跟打在石头上似的,只留下一个个小坑。
树枝反而甩得更凶了,卷住一个士兵的腿,猛地往树干上拽。
“救命!”那士兵吓得大喊,手里的枪掉在雪地上,另一个士兵赶紧扑过去,想拽他回来,可树枝的力气太大,两人被一起往树干拉。
树干上的腐肉裂开个大口子,里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,还冒着黑气,显然是要把人吞进去。
“虎子!”陈林森突然喊了一声,他感觉体内的尸仙血开始发热,手背上的鳞片也亮了点,刚才那种无力感少了点,多了股冲劲。
虎子听到指令,立马扑过去,一口咬住卷着士兵的树枝,爪子死死扒着雪地,使劲往后拽,树枝被它咬得“嘎吱”响,黑黏液滴在它的白毛上,冒起白烟,虎子却没松口,喉咙里发出凶狠的吼声。
雪里红也没闲着,她深吸一口气,调动体内剩下的寒气,指尖凝出三道冰刃,“嗖”地扔出去,正好砍在树枝的根部——那里是树尸的弱点,没那么硬。
冰刃扎进去,树尸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叫,树枝瞬间软了下来,士兵趁机爬起来,连滚带爬地跑回队伍。
“大家小心!这树尸不止一棵!”陈林森喊道,他用尸仙瞳往林子里看,只见好几棵松树的树皮都在慢慢裂开,黑黏液顺着树干往下流,显然是要一起发难。
他想往前冲,却感觉太阳穴“突突”跳,鳞片突然烫了起来,脑子里响起一阵嘶吼声,像是尸王在他耳边喊:“一起变成怪物……”
“林森!别走神!”雪里红赶紧扶住他,她看到陈林森的眼睛开始发红,鳞片也从淡红色变成了深红色,“煞气要控制你了!深呼吸,用尸仙血压下去!”
陈林森咬着牙,闭上眼睛,集中精神去感受体内的尸仙血——那股热流原本在跟煞气斗,现在被他一引导,慢慢往鳞片的方向涌,鳞片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,眼睛里的红光也淡了。
他睁开眼,捡起掉在地上的桃木剑,剑身上的暗红色痕迹亮了起来,像是在回应他的力量。
“徐连长,让士兵们用枪托砸树干的裂口!那里是树尸的核心!”陈林森喊道,“民兵团的,把朱砂撒在裂口上!朱砂能镇煞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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