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里红领着屯里俩属虎的汉子,赶着马车从南坡回来时,车上的老松针还沾着黄灿灿的落叶。
南坡那片百年松树林,叶子早落了大半,只留着满枝的松针,攥在手里硬挺挺的,还带着股子松脂的香气。
“林森,这松针挑的都是向阳面的,晒了半宿,阳气足着呢!”她把狐皮手套摘下来,搓了搓冻红的手,指了指爬犁上的布包。
“里头还裹了两把松根,老萨满说松根埋在土里吸龙脉气,混进灰里更管用。”
徐连长正蹲在灶台边,捧着陶碗喝镇煞汤。
鹿血混着人参的苦味儿直蹿喉咙,他抹了把嘴,亮了亮胳膊上的肌肉:“娘嘞,这汤喝得俺后脊梁冒热汗!”
老萨满站在橡皮艇旁,手里捏着朱砂笔,正往黄符上画符,笔尖划过符纸“沙沙”响,画完一张就往艇上贴,嘴里还念叨:“松针镇水,朱砂驱邪,此符一贴,邪祟退散……”
李营长带着士兵们把松针灰、雄黄、朱砂混在一块儿,还加了切碎的松根,红灰相间的混合物里掺着点棕褐色的碎渣,闻着又辣又冲。
士兵们往橡皮艇上搬的时候,都皱着眉:“这玩意儿跟拌了药似的,真能治住湖底的邪祟?”
陈林森正检查潜水服,指尖碰着橡胶面,凉得硌手,他指了指混合物:“老萨满说,深秋的松根最聚阳气,再混上这些,比黑狗血还顶用。”
“昨儿个俺还见松树林里有松鼠囤粮,阳气足的地方,生灵才敢待。”
俩军区来的潜水员早穿好了装备,橡胶服裹得严实,只露着俩眼睛。
技术员蹲在地上,正给安全绳打结,绳子是加粗的钢丝绳,他拽了拽绳头:“这绳能扛三百斤,你们下去后,每两分钟拽三下绳报平安,要是没动静,俺们立马拉人!”
叫王磊的潜水员点了点头,往脸上抹了层防冻膏,咬着呼吸嘴就往湖里跳。
“扑通”一声,水花溅起来,沾着水面上飘的落叶。
他往下游了没几米,应急灯的光就在浑水里晃了晃。
通讯器里传来他的声音:“底下全是落叶,能见度差,俺慢慢找……”
岸上的人都盯着那根安全绳,风卷着落叶在身边打旋儿,没人敢挪窝。
两分钟到了,李营长喊了声:“等信号!”
可等了半天,绳子没动静,通讯器里反倒传来“滋滋”的电流声。
接着就是一声闷响,像是有啥东西撞在了潜水服上。
“不好!”李营长刚喊完,俩士兵就赶紧拽绳,可绳子刚绷紧,就“咔嚓”一声断了。
断口处毛毛糙糙的,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,混着湖泥,看着怵得慌。
徐连长当时就急了,往湖边冲了两步,踩得枯草“嘎吱”响:“咋整?绳断了!王磊呢?”
通讯器里只剩电流声,再没了王磊的动静。
张队长扶着眼镜,手都抖了:“这……这底下到底有啥?连钢丝绳都能扯断,还带血……”
雪里红攥着猎刀,刀把上的鹿皮都被汗浸湿了:“肯定是那女尸煞搞的鬼!还有没潜水服?俺下去找!”
陈林森突然按住雪里红的手,沉声道:“俺下去。俺有护心鳞,还有尸仙臂,能扛住。”
老萨满凑过来,拉着他的左臂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尸仙臂别轻易用,深秋湖水阴气重,你这臂力借的是龙脉阳气,用一次耗一次元气。”
“实在不行,就撒糯米,俺给你的布包里有。”
技术员没辙,只能抓紧教陈林森用潜水服:“氧气瓶能撑四十分钟,应急灯按红钮开关,通讯器别进水!”
他一边说一边帮陈林森套装备,橡胶服沉得很,套上后,胳膊都抬不太动。
徐连长帮他扣紧头盔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兄弟,不行就往上浮,俺们在上头等着你,别硬扛!”
陈林森点了点头,深吸一口气,“扑通”一声跳进了湖里。
深秋的湖水凉得钻骨头,比冬天的冰碴子还渗人,即使潜水服有加热装置,陈林森也觉得胳膊腿发僵。
应急灯的光照出前面一片浑水,水里飘着不少黄灿灿的落叶,被灯光一照,跟乱飘的纸钱似的。
他往湖底游,越往下越黑,周围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还有潜水服里加热装置的“嗡嗡”声。
突然,他感觉脚踝被啥东西缠上了——是女尸煞的头发!黑黢黢的头发从水里冒出来,缠得他动弹不得,还带着股子腐味儿,顺着头盔缝钻进来。
接着,一个人影飘了过来,长发遮住了脸,身上的长袍沾着湖泥和落叶,指甲青黑得发亮,跟淬了毒似的。
她往陈林森跟前凑,通讯器里立马传来徐连长的声音:“林森!咋了?是不是遇着东西了?”
女尸煞突然抬手,爪子直抓陈林森的头盔,指甲划在橡胶上“刺啦”响。
陈林森赶紧往旁边躲,可头发缠得太紧,脚踝都麻了。
他掏出老萨满给的护身符,往女尸煞身上扔,“滋啦”一声,护身符炸开一团红光,女尸煞尖叫一声,往后退了退,头发也松了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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