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木剑带着龙脉眼的白气,半截都扎进了女尸煞的胸口。
那白气跟活物似的,顺着剑刃往她身体里钻。
她青灰色的皮肤瞬间就冒起浓烟,像烧着的湿木头,“滋啦滋啦”响得让人牙酸。
可她没退,反而往前挪了半步,硬生生把鬼尸挡在身后。
枯瘦的手还往鬼尸方向抬了抬,像是想护着什么。
陈林森握着剑柄的手僵了——这女尸煞明明满是煞气。
此刻的动作却透着股不要命的护犊劲儿,跟刚才挡剑时的狠戾完全不一样。
“阿……阿朱?”
鬼尸的声音突然变了,不再是之前那尖利的怨毒,反而带着颤,绿油油的眼窝里竟泛起了点水光(要是她有眼球的话)。
她往前凑了凑,黑气都忘了放,盯着女尸煞胸口的桃木剑,声音发飘:“是你……真的是你?”
女尸煞没说话,只是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轻响,胸口的白烟越来越浓,胳膊却还死死护在鬼尸身前。
陈林森这才看清,女尸煞暗红色宫袍的领口,露着个发黑的银镯子,镯子上刻着个“朱”字。
款式老旧,却擦得发亮——像是有人生前天天摸。
鬼尸的声音突然软了,带着哭腔,直接钻进每个人脑子里,“当年父皇赐死俺,你跪在殿外求了三天三夜,说要跟我一起走……”
“我被扔进白山湖的时候,你跳下来抓着俺的手,说就算成了鬼,也护着我……”
这话一出来,营地里没人说话了。
连被黑气缠着的杨虎都忘了挣扎。
盯着那女尸煞——原来这邪祟不是帮凶,是护主的旧人。
女尸煞像是听见了鬼尸的话,喉咙里的“嗬嗬”声轻了点。
青灰色的脸上竟隐约露出点像笑的表情。
她慢慢抬起手,枯瘦的指尖往鬼尸的脸边凑。
像是想碰一碰,可刚碰到鬼尸身边的黑气。
指尖就“滋啦”冒了烟,瞬间化成了灰。
她没停,另一只手继续往前伸。
胸口的桃木剑又扎深了点。
白气都从她七窍里冒出来了。
陈林森看着不忍,想把剑拔出来。
可老萨满突然低声喊:
“别拔!阳气已经进了她的煞气核心,拔了她散得更快!”
陈林森的手顿住了。
只能看着女尸煞一点点变成黑气。
她最后看了鬼尸一眼,像是记起了什么。
突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。
往鬼尸手里塞
——是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。
布都烂得快成丝了,里面不知道裹着啥。
鬼尸赶紧伸手接住,布包刚碰到她的手。
女尸煞的身体就“呼”地一下,全化成了白气,被夜风一吹,散得没影了。
只有那把桃木剑还插在空里,剑身上的白气慢慢淡了。
最后只剩个木头茬子,“啪嗒”掉在地上。
营地里静得吓人,只有白山湖的浪声还在响。
鬼尸握着那个烂布包,绿油油的眼窝盯着地面,半天没动。
陈林森他们互相看了看,都不敢说话
——刚才那女尸煞的样子,实在太让人心头发沉了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”
突然,鬼尸笑了,笑声越来越大,越来越疯,震得人脑子疼。
她慢慢抬起头,眼窝子里的绿光突然变成了血红色,身上的凤凰宫装也开始发黑。
黑气从她身上往外冒。
比刚才吸了阴心石煞气时还浓。
连马灯的光都被压得只剩个小亮点。
“你们杀了她……你们杀了阿朱!”鬼尸的声音又尖又狠,像是要把肺都喊出来。
“本公主活着的时候,父皇不疼,庶妹陷害。”
“死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,就剩阿朱跟着我……你们连她都要杀!”
她猛地抬手,把手里的烂布包往地上一摔,布包破了,掉出个干得像石头的东西。
是半块饼,上面还印着辽代的花纹,不知道在她怀里揣了多少年。
“这是当年我被赐死那天,阿朱偷偷塞给我的饼……她说等俺逃出去,路上吃……”
鬼尸的声音带着哭腔,可血红色的眼窝里满是杀意,“现在阿朱没了!你们都得死!连这白山湖的鱼,都得给我们陪葬!”
话音刚落,鬼尸突然往后退了两步,仰起头,猛地张开嘴——她竟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!
黑红色的血从她嘴角流出来,滴在地上,“滋啦”一声,把地面都烧出了小坑。
“不好!她要放血引煞!”老萨满急得直喊,想烧黄符。
可胸口的疼让他连火折子都拿不稳,“那是她的本命黑煞血!能唤醒地下的殉葬兵!”
没等老萨满说完,鬼尸就猛地把嘴里的黑煞血往白山湖的方向喷去。
黑血划过夜空,像道黑箭,掉进湖里的瞬间。
湖面“轰隆”一声炸开,黑浪卷得有两人高。
浪头里还裹着骨头的“咔嚓”声。
“咕嘟……咕嘟……”
湖面上的水泡越来越多,越来越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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