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阵核心的巨响还在天地间回荡,暗红色云层里的犼影却并未彻底消散,反而随着血气疯狂涌动,轮廓愈发清晰。
突然,云层猛地炸开一道裂口,一股远超尸王百倍的凶戾气息倾泻而下,地面剧烈震颤,祭坛脚下的血洼咕嘟咕嘟冒泡,浓稠的血气顺着裂缝疯狂往上翻涌。
“不好,这东西要强行初生了!”清风道士脸色惨白,桃木剑在手中微微颤抖,“幼犼虽未完全成型,却已具始祖凶性,我们根本挡不住!”
话音未落,云层中便坠下一团巨大的黑影,落地时砸出深坑,碎石飞溅。
那黑影形似巨犬,浑身覆盖着暗金色鳞甲,鳞片缝隙间渗着乌黑的血珠,一双猩红竖瞳透着噬人的寒光。
周身萦绕的血气几乎凝成实质,所过之处,地面瞬间开裂,草木尽数化为灰烬——正是强行挣脱法阵束缚的初生幼犼。
幼犼仰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,声波裹挟着血气横扫四方。
众人被震得气血翻涌,纷纷摔倒在地,本就重伤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。
赵烈撑着断剑勉强起身,嘴角不断渗血,却依旧梗着脖子怒骂:“他娘的这怪物真邪门!林森,咱拼了!”
陈林森缓缓站直身体,左臂尸仙臂的纹路早已布满整条手臂,旱魃之火微弱却坚定地燃烧着。
他能清晰感觉到,幼犼体内的始祖尸气与自己的尸仙臂相互感应,却又带着极致的排斥,这或许是唯一能牵制幼犼的机会。
他转头看向众人,眼神平静却藏着决绝,沉声道:“这东西只有我能对付,我的尸仙臂能引动旱魃之火,或许能和它同归于尽。”
“不行!”马小三立刻嘶吼着反驳,挣扎着爬起来想去拉他,“你已经重伤了,强行催动尸仙臂会被反噬得尸骨无存!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!”
“没时间了。”
陈林森轻轻推开他的手,目光扫过每个人,最后落在雪里红身上,眼底闪过一丝柔和,随即又恢复坚定。
“你们撑不住了,我走之后,赵烈,你带着大家赶紧撤离,守住这里,别让剩下的邪气蔓延。”
赵烈眼眶通红,攥着断剑的手青筋暴起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知道陈林森说的是实话,他们此刻连站都站不稳,根本帮不上忙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赴死。
幼犼似乎不耐烦了,再次嘶吼一声,猛地朝着众人扑来,利爪带着破空声抓向最近的小道士。
陈林森眼神一厉,纵身跃起,左臂旱魃之火瞬间暴涨,朝着幼犼的头颅狠狠砸去:“孽畜,看招!”
火焰与幼犼周身的血气相撞,发出滋滋的灼烧声,幼犼吃痛怒吼,挥爪拍向陈林森。
陈林森身形灵活躲闪,却还是被爪风扫中肩头,瞬间被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喷涌而出。
但他丝毫不在意,反而死死缠住幼犼,不断用旱魃之火攻击它的要害,每一拳都拼尽了全力。
“林森!”雪里红撕心裂肺地哭喊,挣扎着想要冲上去,却被马小三死死按住。
她看着陈林森一次次被幼犼击飞,又一次次爬起来。
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,鲜血染红了衣衫,心像被无数把刀绞着疼。
眼泪模糊了视线,只能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。
陈林森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,幼犼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,旱魃之火的消耗越来越大,尸仙臂的反噬也开始加剧,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一般疼。
他咬紧牙关,猛地抱住幼犼的脖颈,左臂紧紧贴在幼犼的鳞片上,眼底闪过一丝决绝:“既然拦不住你,那咱们就同归于尽!”
话音落,他猛地引爆体内所有灵力,尸仙臂的旱魃之火瞬间爆发到极致,金色的火焰包裹住他和幼犼,冲天而起。
幼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鳞甲被火焰灼烧得寸寸碎裂,血气不断被焚烧殆尽。
“轰——”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火焰炸开,金光瞬间笼罩整片天空,暗红色的云层被彻底驱散,血气如同潮水般退去。
众人被气浪掀翻在地,耳边只剩下轰鸣,等他们缓过神来,天空中的火焰已经消散,幼犼的身影彻底消失,只剩下点点金光在空中缓缓飘落,陈林森也不见了踪迹。
血巫阵失去了力量支撑,开始逐渐破损,祭坛上的血纹慢慢黯淡,石缝里的血水不再流淌,四周的血气越来越淡,天地间的阴森压抑感渐渐消散。
原本枯萎发黑的草木,竟开始冒出一丝微弱的绿意,远处的天空也恢复了原本的颜色,只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味,提醒着刚才那场悲壮的战斗。
“林森……”马小三喃喃自语,眼眶通红,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,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。
赵烈瘫坐在地上,断剑掉在一旁,他仰头望着天空,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。
嘴里骂骂咧咧,却带着无尽的无力:“这个傻小子……说好一起回去的……”
清风道士闭上眼睛,轻轻叹息,指尖的灵力微弱地波动着,像是在为陈林森祈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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