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根生明显没有陆远的觉悟。
一进院,他还就撒手了,这狗不遛也罢,还是吃黄瓜要紧。
后边杜卫东愣了一下,像被扔掉牵引绳的道格,不过还是奋力向着土垛推去。
咕咚一声,杜卫东抬高车把手想卸车,结果力道没掌握好,连人带车翻在了那。
这可吓了李根生一大跳,三队长嘱咐让姓杜的在推土这边吃点苦,可没说把他搞受伤啊!下乡知青来李沟围生产大队上工第二天就受伤,好说不好听不是。
这要传到公社那边还了得。
李根生这会来快了,蹭一下就跑了过去。
哪知杜卫东比他还快,一咕噜就爬了起来,撒开腿直奔小水窖。
到了水窖边,捧起水便开喝,那架势就跟大旱年两天没喝过水一样一样的。
陆远都看呆了,随后将目光转向李根生,意思很明显,你这是对杜知青都做了什么?!
李根生慢腾腾挪着步子来到陆远跟前,压低声音道:“我说姑爷,你别这副眼神看我,是三队长交代给他点苦头吃,让他知道在哪干都不容易。”
“咋着,三队长也是你儿子?你这么听他的话。”
陆远叹了口气,甩给李根生一根飞马。
虽然他并不同情杜卫东,可大家都是知青,这就有点上脸了嗷!
李根生接过来一看,登时就不乐意了:“你当姑爷的就不能给我根好烟抽,你给杨大哥抽中华,给我就抽这个?!”
“抽不抽,不抽给我。”
说着,陆远伸手就要去拿,结果被李根生灵巧躲开了。
呲啦一声,李根生划燃火柴,先给“姑爷”点上。
“三队长不是我儿子,是我侄子,我四哥家的老二。”李根生嘬了口烟,撇撇嘴,“这烟不行,还没我烟袋锅好抽。”
陆远深吸一口气,露出了笑脸:“六叔,那咱们六队长......”
“六队长姓付,付保国那王八犊子的侄子。”
陆远笑容一收,好吧,那没事了。
“不过也是我外甥,大姨子家的。”李根生嘿嘿一笑。
“六叔,我抽着这烟也不行,太呛,咱爷俩换一根,尝尝这个。”陆远一伸手,摸出一包大重九。
李根生使劲嘬了两口飞马,这才把大重九对着,“你把那烟盒给我瞅瞅,还挺好看。”
陆远立刻警惕起来,顺手把烟塞回裤兜:“有啥可看的,咱爷俩去树荫底下歇会是正事。”
两人来到树荫底下坐好,瞧见杜卫东正在小水窖那边发呆。
陆远真担心再这么下去,他会精神崩溃。
“来,你老丈人我给你说道说道。”
“咱们生产大队一队长是杨大哥儿子,姓杨,其实也是我们老李家人,里边事就不细说了。”
“二队长我侄子,我三哥家大儿子。三队长刚说的,我四哥家二儿子。四队长老王家人,我表弟。五队长就不用说了吧,你大舅子。六队长老付家的,我外甥。”
说完,李根生抛出一个你懂的眼神,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在陆远眼前动了动,“有你老丈人我在,你在队里就是这个。”
“这是啥?爬爬?”
“什么爬爬,这是那什么螃蟹,不是说这玩意能横着走么!”
说螃蟹陆远就懂了,随即掏出那包大重九递到李根生手边:“六叔,这烟我装着烫大腿,要不,放你裤兜试试?!”
“行,我试试,姑爷孝敬的,说啥也得装兜试试。”
李根生对陆远的举动很满意,伸手将烟拿了过来。
然而,还没等他攥稳,水窖那边传来一声凄惨哀嚎。
吓得李根生一个哆嗦,啪当,烟掉在了地上。
两人瞧过去,杜卫东正趴在地上,一边哀嚎一边双手捶着地面。
“呵呵,这烟确实烫,装兜就好了,装兜就好了。”李根生迅速捡起烟,呲溜塞进裤兜。
田大娘把黄瓜冰镇在井水里,走出来正好看见杜卫东在那哭,赶紧跑了过去:“哎呦,孩子你这是咋了,咋还哭上了?”
“大娘,我想回家,我想我妈了......”
“大娘你是不知道,在家我妈连地都不让我扫......”
任由杜卫东在那边哭嚎,陆远、李根生稳如泰山,屁股跟长了根似的,就这么看着,一点没动地。
李根生瞅瞅杜卫东,再瞧瞧身边的陆远,嘴里啧啧作响:“你俩年纪差不多吧,他咋跟个没断奶的孩子是的!”
陆远:废话,你让他牵着溜溜......
“嗐,谁还不是妈妈的小宝贝呢。”
陆远将烟头按在地上,“六叔,我觉得吧,从杜知青方才推车的表现来看,还是可以改造接受的。你看着这样行不,给杜知青一个适应的时间跟机会,明天我回来后就把杜知青留下来吧,让侯知青代替杜知青去开荒。”
李根生瞥了陆远一眼:“我又不是付保国那犊子,你跟我说这个也不管用啊。”
“那你把烟给我。”
说着,陆远就要去掏李根生裤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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