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春梅心中冷笑,面上却不动声色,继续抛出一个更具冲击力的消息:“好,我答应你暂时不去。不过,有件事我也不瞒你了。我已经打算向赵保长家借粮了。”
李家老太一听“借粮”,眼睛顿时亮了,急忙追问:“利息怎么说?几分利?” 在这年月,借粮利息高得吓人,往往是驴打滚的阎王债。
郑春梅摇了摇头,语出惊人:“赵保长说了,他借粮,不要利息。”
“不要利息?!”李家老太又惊又喜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天爷!这……这赵保长竟有这般菩萨心肠?”
马大柱也愣住了,下意识觉得不可能:“不要利息?世上哪有这等好事?”
“别高兴得太早。”郑春梅适时地泼下一盆冷水,咬牙道,“赵保长虽然不要利息,但他有个条件——他要咱们家剩下的那几亩水田的地契,作为抵押!”
“什么?!”李家老太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,转而变成惊怒,“他赵老抠……赵保长心也太黑了吧!几斤粮食,就想换我家那几亩好田?不行!绝对不行!那是我留着给我大孙子二蛋娶媳妇的命根子!”
李二蛋也急了,跳脚道:“娘!不能卖地!卖了地我们以后吃啥?”
郑春梅看着这一老一小,语气冰冷而残酷:“不卖地?行啊!那咱们就等着吃观音土吧!吃上几天,肚子胀得跟鼓一样,一个个躺在床上等死!你们看看窗外这雪,明天肯定封山,柴火也只够烧今晚的!到时候没粮没柴,是冻死还是胀死,你们自己选!”
她说完,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婆婆和儿子,抱起襁褓中的三丫,走到炕角背对着他们坐下,默默地给孩子喂奶。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只有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愈发清晰。
马大柱眼神飘忽,内心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。李家老太瘫坐在凳子上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。李二蛋紧紧攥着拳头,脸上充满了不甘和愤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
……
(赵砚家)
与李家压抑绝望的气氛截然不同,赵砚家中此刻却是一片温馨热闹。虽然宴席已散, 但周大妹、李小草和吴月英正忙着收拾碗筷,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。
周老太坐在暖和的炕头,看着忙进忙出的干儿子赵砚,越看越是满意,忍不住感慨道:“三儿啊,干娘是真没想到,你竟有这般出息!这才多久,就当上保长了!”
“公爹最厉害了!”李小草眼睛亮晶晶的,满是崇拜地看着赵砚。
周大妹虽未说话,但嘴角噙着的笑意和挺直的腰板,无不显示着她内心的自豪与安心。从今往后,在这小山村,再无人敢轻易欺辱她们妯娌了!
吴月英一边麻利地擦着桌子,一边忍不住笑道:“今天可真解气!徐有德在村里作威作福几十年,今天被赵叔您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话都说不利索了,看着就痛快!”
赵砚闻言笑了笑,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:“咱们占着理,自然不用怕他。你们也要记住,咱们赵家,不主动惹事,但也绝不怕事。待人接物,讲究个将心比心;可若有人蛮横无理,欺上门来,也无需忍气吞声,该据理力争时便要争,该强硬时也绝不能手软!”
“对!以后再有人敢欺负咱们,就打回去!”李小草挥了挥小拳头,一脸认真地说道。
周老太欣慰地点点头,但随即又闪过一丝忧色:“三儿,你今天算是把徐有德彻底得罪了,他背后毕竟站着钟家……钟家势大,你可千万要当心些。”
“干娘,您就放宽心吧。”赵砚走到炕边,温声安抚道,“我心里有数,知道分寸。钟家势大不假,但也不是铁板一块,姚游缴那边,我会维系好的。”
见时候不早,窗外风雪更紧,地上积雪已快没过脚踝,赵砚便想让周老太留下歇宿。但老太太执意不肯,说在自己家里睡得踏实。赵砚拗不过她,只好找出两床厚实的被褥,一床铺一床盖,又仔细灌好一个汤婆子塞进被窝里。
他亲自搀扶着周老太,深一脚浅一脚地将她送回不远处的家中。仔细帮老人铺好床铺,点燃地灶,确保屋里暖和起来,这才准备离开。
“干娘,这下雪天路滑,您这两天尽量别出门了。要是实在想出来走动散心,就在门口喊一嗓子,我立马过来接您。”赵砚站在门口,不放心地叮嘱道,“上了年纪,最怕摔跤,咱们得做个听话的老太太,安安稳稳的,知道不?”
周老太坐在炕沿,借着昏暗的油灯光芒,看着干儿子被风雪吹得发红却写满关切的脸庞,眼眶不由得湿润了。她伸出手,轻轻摸了摸赵砚的头发,声音有些哽咽:“好,好……干娘都听你的……都听你的……”
喜欢公爹与两孤孀请大家收藏:(www.38xs.com)公爹与两孤孀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