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蕊冲进我宿舍时,我正在给法尺上油,顺便用锉刀磨平天权星位置的鼓包。法尺刚修复好,檀木纹理间还留着细密的金线,像是愈合的伤疤。
小美出事了!她气喘吁吁,“我不是让你一回来就跟我打电话吗?”
我装作无辜“也不差这一会儿,你慢慢说不着急。”
小美昨晚玩剧本杀回来就不对劲...小美是田蕊为数不多的闺蜜,田蕊这次是真的着急,说了没两句见说不明白,立马拉起我的手往女生宿舍跑。
我跟着她跑到女生宿舍,还没进门就听见尖利的笑声。小美正对着穿衣镜跳舞,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。镜子里映出个穿旗袍的女人,正用血红的指甲在镜面上写字。
这是镜中鬼。我摸出备用的三清铃,鸡鸣断魂术
田蕊突然抓住我的手:等等!你看她手腕...
小美的手腕内侧有道细长的伤口,正渗出黑色液体。我凑近细看,发现伤口边缘有细密的齿痕——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。
凌晨四点,我在宿舍布下鸡鸣阵。七盏油灯围成北斗七星,灯芯是用朱砂浸过的红线。田蕊抱着三清铃站在阵眼,银丝眼镜下的眼睛泛着青光。
卯时阳气生发,是驱邪最佳时辰。我一边摆弄油灯一边解释,鸡鸣时分,阴阳交替,鬼物最易现形...
话未说完,穿衣镜突然炸裂。小美发出非人的尖叫,指甲在墙上抓出道道血痕。我正要念咒,同宿舍的晓晓突然冲进来:别!她是在救我!
晓晓颤抖着掏出手机,屏幕上是个民国老宅的照片:上周我们也去玩过...那面镜子有问题...
我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内侧也有道齿痕,只是已经结痂。田蕊的阴阳眼突然亮起,她看见晓晓的影子缺了一角,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。
那家店在哪?田蕊追问。晓晓却突然捂住嘴,指缝间渗出黑血。我赶紧用三清铃镇住她的魂魄,铃铛刚入手就结出冰霜。
在...在老城区...晓晓艰难地说完,就昏死过去。我摸她的脉搏,发现跳得极慢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精气。
眼看卯时将过,我咬牙掏出三清铃。这法器是从刘瞎子那顺来的,我还没学会怎么用,铃身刻着天地人三字,铃舌却是空的。
给我试试。田蕊突然伸手。三清铃刚到她手里就发出清越的响声,就像是凭空出现了铃舌。
我看着她熟练地摇动铃铛,铃声响处,小美身上的黑气渐渐消散。镜中鬼发出凄厉尖叫,化作青烟钻回镜框。
这铃铛...田蕊摸着铃身上的刻字,好像在叫我...
我翻了个白眼。“给你根桃木簪还没说谢谢呢,这就打我三清铃的主意?”
天亮后,我们按晓晓给的地址找到老城区。那栋民国老宅藏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树后,门楣上挂着民国剧本杀体验馆的招牌。斑驳的外墙上爬满爬山虎,二楼的圆拱窗像是只独眼,正冷冷注视着我们。
我摸出法尺,发现尺身的北斗七星纹路正在发烫。老宅的门吱呀一声开了,里面传来留声机的沙沙声,放的竟是《夜来香》...
民国老宅的门槛上积着厚厚的灰,我抬脚跨过时,法尺突然剧烈震动。田蕊跟在我身后,三清铃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嗡鸣,像是某种预警。
欢迎光临民国剧本杀体验馆。穿旗袍的女店员迎上来,笑容像是画上去的,两位要体验哪个剧本?我们有《夜半歌声》、《镜中花》...
我打断她:上周是不是有个叫小美的女生来过?
店员笑容一僵:抱歉,客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。
田蕊突然指着墙上的老照片:那面铜镜在哪?照片里是个穿旗袍的女人,正对镜梳妆。镜框上雕着繁复的花纹,像是缠绕的藤蔓。
那是我们的镇店之宝。店员语气生硬,不对外开放。
我摸出三清铃,铃舌似乎凭空出现,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店员脸色骤变,旗袍下摆无风自动,露出双绣花鞋——鞋尖沾着暗红的血迹。
带我们去看看。我盯着她的眼睛,不然我就报警说你们杀人藏尸。
铜镜摆在二楼的梳妆台上,镜面蒙着层灰。我用手帕擦拭时,法尺突然烫得握不住。田蕊看到镜中浮现出个穿旗袍的女人,正用血红的指甲在镜面上写字。
这是民国时期的古董。店员强作镇定,有些...特殊效果很正常。
我冷笑一声,从包里掏出备用的鸡血和朱砂,在镜前画下破镜符。符成瞬间,镜面泛起涟漪,旗袍女人的身影清晰起来。她转过头,露出张腐烂的脸——正是照片里的女人!
店员尖叫着后退,绣花鞋掉了一只。田蕊趁机摇响三清铃,铃声清越如泉,镜中鬼发出凄厉尖叫。
现在承认有问题了?我收起法尺,这镜子害了多少人?
店员瘫坐在地,旗袍开叉处露出青紫的尸斑:我...我不知道...我只是个打工的...
我冷笑。“打工需要把命赔上吗?你身上已经起尸斑了,再晚没人能救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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