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蕊的银丝眼镜炸裂,三清铃脱手飞向铜鼎。铃舌撞上鼎身的刹那,整座食堂地动山摇。我趁机将法尺插入地缝,雷击木焦痕引动天雷,青紫色电光顺着冻肉箱上的冰霜蔓延。
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!法尺劈中铜鼎的瞬间,二十七个冻肉箱同时爆开。学生证在电光中燃烧,灰烬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文,红衣女发出非人的嘶吼。
冷库墙体突然裂开巨缝,露出后面埋着的木质棺椁。棺盖移开半寸,熟悉的龙头杖探出——吴天罡的狂笑震落簌簌墙灰:好徒儿,这炉丹火候正好!
这红衣女居然也与这吴天罡有关系!
“不好,跑!”我朝田蕊胡猛大喊。上一次在吴天罡手上吃过亏,我已经意识到技不如人,不过现在可是中午而且在学校,我完全可以靠别人帮忙,想到这里,我拉起两人朝冷库外跑。
跑到食堂我发现餐桌上下趴倒了一大批人,我们仨使劲拖拽同学,没有一个人能清醒过来。“不好,吴天罡肯定是用了什么损招,现在出去叫人也来不及了。”
棺椁缝隙涌出的黑雾凝成吴天罡的面容,龙头杖上的翡翠骷髅泛着幽光。食堂穹顶的冰晶簌簌坠落,在地面摔成无数瞳孔状的碎片。被催眠的学生们突然集体转身,脖颈以诡异的角度扭曲,瞳孔里游动着血红丝线。
好孩子。吴天罡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铁器,他轻叩龙头杖,学生们立刻摆出朝拜姿势,给贵客们看看咱们的待客之道。
红衣女突然跪地叩首,腐烂的半边脸紧贴冰面:恭迎师傅出关。她绣鞋上的玉蝉振翅欲飞,蝉翼刻着的字渗出血珠。我这才发现她脖颈勒痕深处埋着枚铜钉,钉尾纹路与吴天罡的龙头杖如出一辙。
胡猛突然抱头惨叫,卦盘上的铜钱正在融化。田蕊的三清铃发出裂帛之音,我怒吼他们在抽取生魂!
我挥尺斩向最近的冰柱,雷击木焦痕却只迸出几点火星。吴天罡的狂笑中,整座冷库开始扭曲——青砖变成森森白骨,冻肉箱化作累累颅骨,冰晶凝成倒悬的尸体森林。十七个学生跪在尸林中央,手腕红绳连着吴天罡的龙头杖,像提线木偶般缓缓站起。
癸水命格果然敏锐。吴天罡的虚影飘到法尺前,腐烂的手指划过北斗纹路,可惜你这法器...他突然攥住尺身,黑雾顺着纹路蔓延,少了地脉温养!
又是这句话,先前老饕说起的时候,我没在意,看来这法尺我确实没用明白。
剧痛从掌心窜到天灵,我看见法尺的焦痕里渗出黑血。红衣女突然缠住我的脚踝。田蕊摇铃欲救,被三个学生扑倒在地,指甲在她手臂抓出血痕。
看好了!吴天罡的龙头杖点向尸林,学生们突然撕开自己的校服。他们胸口浮现出与厨师长相同的倒悬八卦,心口位置插着青铜钉:这是活人桩,百年难遇的极阴煞!
胡猛突然掷出融化的铜钱,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:五哥!震位三尺!我趁机将法尺插入卦象所指,雷光顺着青铜钉导入地脉。
整座冷库里的尸林突然沸腾,倒悬的尸体睁开血眼。红衣女尖叫着扑向卦盘,绣鞋踏碎三枚铜钱。吴天罡的虚影骤然凝实,龙头杖横扫出腥风:小辈找死!
危机之下,田蕊突然扯断颈间红绳,三清铃脱手飞旋。铃舌撞上吴天罡的瞬间,她额间浮现银铃印记:一封透天庭,一书鬼神惊,太上化三清,急如律令!整座饿鬼道场突然静止,冰晶映出万千铃影,每个铃铛都在震响三清咒。
红衣女突然抱住头颅,腐烂的脸皮片片剥落:师傅...我的头...她脖颈铜钉迸出黑血,在地面画出暹罗符文。吴天罡的身影开始扭曲,龙头杖上的翡翠骷髅裂开细纹。
就是现在!我引动法尺残存的雷炁,劈向尸林中央的棺椁。二十七个学生胸口的铜钉同时震颤,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锁链,将吴天罡的虚影拽回棺中。
冰晶炸裂的脆响中,田蕊额间银铃印记绽放月华般清辉。奶奶...她瞳孔泛起水雾,恍见儿时神婆奶奶在槐树下摇铃起舞的模样。那些被斥为装神弄鬼的舞步,此刻竟与三清铃震颤的节奏完美契合。冷库穹顶的冰晶阵突然倒转,梵唱化作凄厉鬼哭。
吴天罡的龙头杖应声炸裂,翡翠骷髅中窜出九道黑气,直冲田蕊而来。
我趁机举起法尺,手扣在焦痕处:上呼玉女,收摄不祥。登山石裂,佩带印章。头戴华盖,足蹑魁罡,左扶六甲,右卫六丁。前有黄神,后有越章。神师杀伐,不避豪强,先杀恶鬼,后斩夜光。何神不伏,何鬼敢当?急急如律令!雷击木迸出紫电,顺着黑气逆流而上,将虚影钉死在棺椁上。
不——!吴天罡的惨叫震落冰锥。他腐烂的右臂伸向红衣女,龙头杖残骸化作七条蜈蚣钻入地缝。整座尸林突然沸腾,倒悬的尸体张开血盆大口,十七个学生的脐带竟与尸口相连!
红衣女绣鞋上的玉蝉突然振翅,带着半张人皮飞向棺椁。她腐烂的半边脸开始融化,露出森森颅骨:师傅...您答应过我...话音未落,脖颈铜钉突然爆开,黑血凝成的暹罗咒文如活蛇缠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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